鄧布利多十指交叉,抵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鄧布利多再度開口“那么,再來說說你給我看的記憶”他注視著斯內普,目光清明,“它們應該不是你想給我看的全部吧”
“不錯。”斯內普說,嘴角勾起了一個冷冰冰的弧度,“難道你以為我會傻乎乎地把一切都抖漏給你,讓你再把我當個木頭棋子去用我可沒有你那么偉大的奉獻精神。我受夠了鄧布利多,你得向我做出保證。”
“什么保證”鄧布利多問,語氣卻有些了然。
“保證你不會再對我有任何隱瞞。”斯內普輕聲說,“保證當你需要我去做某件事時,必須讓我得知完整的來龍去脈。我愿意與你合作,而不是被你驅使。以此為前提,我才會給你完整的記憶。”
直到在尖叫棚屋陷入徹底的黑暗,他最恨的也不是鄧布利多利用他。
他恨鄧布利多始終不愿意告訴他真相。
他說波特是一只無知待宰的豬,可笑的是,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鄧布利多沒用太久時間思考。
他聲音柔和地說“當然,即使沒有交換,我認為我也可以在你身上交托所有的信任你率先向我付出了誠意,西弗勒斯,在經歷了那些殘酷的事之后,你仍然愿意相信我,我無法形容我的心里有多么感動和愧疚。而且,你的品格、心性和能力,都證明了你是一個不會讓人放錯心的人。我很慶幸,未來的我和現在的我,都能得到你的幫助。”
這是鄧布利多第一次對斯內普表露出清晰的、誠懇的、全面的褒揚,猝不及防之下,斯內普擺出來的冷硬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
他清了清喉嚨,又撇了撇嘴角,竭力表現出自己對鄧布利多的贊譽之詞的不以為意。
“少給我戴高帽子。”斯內普語氣不屑,“這樣的漂亮話,留給喜歡聽的人吧。”
似乎在剛剛閱讀過的記憶里已經熟悉了他的說話方式,鄧布利多笑著點頭道“言語的效力確實不太夠,需要我寫一份承諾書嗎或者,找個可靠的人進行赤膽忠心咒”
“不必。”斯內普斷然拒絕,他緊緊地盯著鄧布利多的眼睛說,“什么誓約都有違背的辦法,鄧布利多,我只要你對著你的靈魂做出保證。”
鄧布利多的笑容消失了。
那張鐫刻著深深溝壑的臉上顯露出嚴肅的神情,他聲音低沉地說“我以我的靈魂起誓,西弗勒斯,在與你相關的任何決定和安排上,我不會對你有任何隱瞞。”
不愧是鄧布利多。
“完美的限定條件。”斯內普挖苦了一句,但也懶得在這上面計較,反正跟他無關的事他也不在乎。
跳下椅子,斯內普再次來到冥想盆前,將剛才沒有放進去的記憶挑選出來無傷大雅地,對于某些私人情感方面的記憶,他做了保留。
“請看。”斯內普彬彬有禮地做出邀請的手勢。
這次的記憶不多,鄧布利多很快就看完了。他抬頭后在辦公室里緩緩踱步,似乎在將所有的記憶整合起來,思索著每一個細節。
就在窗外傳來隱隱的鐘聲時,鄧布利多停下腳步,望向安靜等待的斯內普。
“我有個小小的疑問。”他說,語氣很輕松,似乎真的只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小問題,“在你的記憶里我沒有看到梅莎斯托納小姐。她是與所有的事情無關嗎但從收信地址和斯托納小姐的助學金申請信上的內容來看,你們的關系十分密切。”
斯內普愣住,他沒想到鄧布利多深思熟慮后的第一個問題居然跟伏地魔無關。
猶豫了一下,斯內普說“你先告訴我為什么問這個。”
鄧布利多會意地眨了下眼睛,“好吧,既然我剛剛才做了保證你知道的,霍格沃茨的錄取通知書是根據接納之筆在準入之書上寫下的名字來發放的。”
斯內普點頭。他做過校長,自然知道這個不算機要的秘密。
接納之筆和準入之書是霍格沃茨挑選學生的唯一途徑,它們跟霍格沃茨城堡一樣,來自于四巨頭的偉大創造。它們被放在一座封鎖的塔樓里,除了校長和副校長,沒有人能進入察看。
當一個孩子初次顯現魔法天賦時,接納之筆就會偵測到,并飛出墨水瓶,試圖將那孩子的名字記入準入之書。而準入之書作為接納之筆的監督,除非它接收到一個人擁有魔法能力的充分證據,否則會拒絕接納之筆在上面寫下他的名字,以此確保學校不會錄取魔力稀薄的啞炮。并且準入之書上還記錄了每一個巫師兒童的出生日期,每年的錄取名單就是據此確定。
鄧布利多繼續說“準入之書米勒娃和我每年都會看。”
聽到這里時,斯內普已經隱隱有所猜測,果然,鄧布利多接著說“直到給今年達到入學年齡的孩子發通知書之前,我們都沒有在準入之書上看到過梅莎斯托納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