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檀說好。
“抱歉,這次是我不仔細,”她頓了頓,還是解釋一下,“因為那天我以為離開的時候還會回車里可以拿,所以就沒帶下車。”
說起那天兩人分開走,沈闊沉默兩秒,問她,“最后怎么回學校的”
景檀想起那天江蘅英說順便送她,然后帶她到了咖啡廳。
手無意識握緊包的帶子,反正那只是一件插曲,沒必要特意說什么,“就打車,在醫院門口。”
果然,她只字沒提。
沈闊眸底悄無聲息沉了一度。
他不說話,也不看她,偌大的辦公室氣氛寂靜。
空氣中有捉摸不透的沉悶。
景檀長卷的睫毛垂下,“那你繼續忙,不打擾了。”
辦公室的門打開又合上。
立冬的天氣,室內覺得悶。
沈闊攏了攏眉心。
今日落地窗外的視野不算太好,霧霾天,致使天空灰蒙的顆粒物懸空漂浮,看不見抓不著,卻又實實在在凝聚著,模糊了視線。
身后的門再次被敲響。
以為是助理,沈闊轉身,“還有什么事”
來人卻出乎意料。
“沒什么重要的事,就來看看沈總,”江蘅英緩緩走進來,她穿著工作日一貫的西裝套裝,笑得從容,“今天高層會議我不在,聽說王川工作做得不漂亮,被沈總訓了”
沈闊扯了下唇角,低沉的嗓音偏冷,“所以伯母是來求情”
“沈總這話就不妥了,”江蘅英站在辦公桌前,一手撐著桌角,笑意不達眼底,“身為集團首席執行官,我要改變什么決定,需要征求你的意見”
視線交匯,話里硝煙彌漫。
在家里人面前維持的平靜假象不復存在,這里是公司,他們之間的狀態不必隱瞞。
沈闊漫不經心挑挑嘴角,淡嘲,“那江總大可試試,看看這個集團,你一人到底能不能說了算。”
若放在以前,她自然是可以。
“沈闊,不要太看得起你自己,”江蘅英冷笑,“你以為給王川幾人施加壓力,就能制住我了”
“江總叱咤商場多年,沈某資歷自然比之不過,”沈闊語氣仍舊漫不經心,眉梢的冷意卻慢慢彌漫開來,“侄子如今這點兒手段才哪到哪兒未來還有的是機會,你說呢”
江蘅英對上那狹長陰冷的雙眸,心里竟生出一絲寒意。
壓過那轉瞬即逝的錯覺,江蘅英冷笑,“我倒要看看,你手里究竟有什么籌碼。”
“沈老能放心將整個集團交給我,讓我參與你的親事挑選,甚至采納了我的建議選了景家,”她勾唇,意味深長,“你覺得,在你我之間,他更信任誰”
拿沈嵩壓他。
沈闊低眸,輕扯唇角。
血緣擺在那兒,她哪來的自信。
“剛才看到景檀那丫頭來找你了”她暗自以為占了上風,眉眼略松,話鋒一轉,“挺好,本來還擔心你因為伯母的緣故對她不上心呢,你們感情好,伯母也放心。”
倘若江蘅英再冷靜些,就不會說這話。
不動聲色淡化她和景檀的關系,才會降低他對自己妻子的防備。
操之過急了。
以為如此能牽制他,卻不想暴露了自己的底牌。
江蘅英踩著短高跟噔噔蹬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