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兩個人的休息時間對不上的情況才是多數。
別人會怎么想不知道,但路岐對于感到孤獨的閾值天生就比人類的來得高。
和她接觸過的人基本都無法想象路岐會為什么感到孤單寂寞的樣子。
習慣了、性格使然、天生冷漠,這是別人的猜想。
但這件事只有路岐自己心里有數。
她懶洋洋地啜了口咖啡,看溫斂窩在她的椅子里翹著二郎腿,眼睛瞇起來盯著手機,好像要把那張光幕戳出一個洞來。
這狀態已經持續快十分鐘了。
“擠不出時間也無所謂。”路岐邊喝邊說風涼話,“上將是大忙人。我理解。”
“你先閉上嘴。”溫斂頭也沒抬。
路岐就閉嘴了,等她的咖啡續了第二杯的時候,從那張背對這邊的椅子里發出了一道微不可聞的低哼聲“我樂意陪你,你不愿意么”
4
最后那日程表到底能不能改也沒定下來。路岐要是今天白天早點說,指不定就能改了。溫斂不怎么高興地想。
不過反正第二天不用上早班,二人洗完澡,溫斂這人頭發尖兒還冒著濕潤潤的熱氣就把路岐拉到臥室里陪自己看電影。
非常不給人商量的余地。
電影是某部最近上映的恐怖驚悚片。路岐聽研究所的下屬在午間閑聊時提起過。
都是些同齡的年輕人,但凡聊起這些音量就收不住。路岐嫌煩,自此再沒跟聒噪精們一起吃過飯。
倒是溫斂如今的軍銜注定他的工作環境不可能有什么同齡人。大概也沒機會聊這種話題。
“你記不記得之前你來電影院找過我當時在放的那部片的第二部就是這個。”溫斂道。
窗簾拉得很緊,漆黑的室內只有投影光幕這唯一的一點朦朧光源。
兩個人攏在同一張不大的毛絨軟被里,溫斂說這話時眼尾微微上翹,墨綠色的眼睛有些亮閃閃地透出愉快的色彩。
誰能想到這人上次電影看了一半被親得一塌糊涂,結果回來后還能因此覺醒對恐怖片的興趣。
“講的什么來著”路岐問。
溫斂猜就知道這人當時多半一句臺詞也沒聽進去“劇情真要說也挺簡單,就是”
后面的話,路岐是沒興趣聽了。
她在昏暗的光線里不動聲色地撇過余光,沒在看電影,望著某個看恐怖片都能看出一臉笑的oga。
習慣了、性格使然、天生冷漠。恐怕還都不是。
沒有人了解弗蘭肯斯坦。
只有弗蘭肯斯坦自己清楚自己的想法。
她想每天晚上看看這oga的臉就已經夠有意思了。
“路岐”溫斂說了一堆發現旁邊的人沒反應,“差不多就這樣。聽懂沒”
路岐“沒。”
溫斂“。”
白癡
5
后來電影漸入佳境,溫斂也沒空再跟她解釋。
別人看恐怖片時都往后縮、抓著戀人的衣角說害怕,就算不害怕也要裝得害怕。
偏偏溫斂是越看越把腦袋往前湊,目光專注得怕是已經忘記了這是哪兒。
他是做什么都認真努力的類型,但大多都是正事。很少見會執著于什么興趣愛好。
這很稀奇。
路岐饒有興致地觀察了一陣,出于一種純粹的好奇心理,想看看是什么不得了的恐怖大作能讓這每晚回來都喊困死了的oga撐到凌晨這個點。
誰想她就這么看了一會,竟然還看進去了。
拍攝鏡頭和敘事手法都很專業地營造著一種奇特的恐怖氛圍。不止是簡單的juscare糊臉。
在不斷切換的電影畫面中,溫斂的目光散了散。注意力在路岐不講話后沒多久就不在電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