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凍死,姬神秀便將就著破廟里的干柴生了一堆火,順便抓來幾只野兔就著雪水清洗了一番,烤熟給他吃了這才將一身寒意驅散了些。
可這寒意一散王憐花就不老實了,眼睛緊閉,不言不語,像是睡著了一樣,任憑他如何問話也不應答。
姬神秀也不惱,他平復了一下氣息,一邊逗弄著懷里正滿嘴流油吃著肉的毛球一邊緩聲道:“別白費力氣了,我習練的手段和你們不同,若沒有和我相同的勁力替你推拿揉捏,接骨順筋,不出五日,你便是廢人一個。”
果然,這話一出口,王憐花的眼睛登時便張開了,眸子里的目光像是比破廟外的冰雪還冷,就像是鋒利的刀子,恨不得將姬神秀千刀萬剮了才解氣,可就是不張嘴說話。
瞧見他這副模樣姬神秀頓時就笑了,笑中寒意徹骨。“呵呵,小子,看來你錦衣玉食慣了不懂得什么叫做低頭吧?不過不要緊,我雖然沒有你那一身渾厚的內力,但若論對人身之秘的了解,恐怕當世無人比得過我。”
話到這里,姬神秀的語氣變得有平淡,可他嘴里的話著實一點都不淡,他輕聲道:“待會,我會錯開你全身八成的關節骨頭,以勁力將你的筋肉分離,到時候你就會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筋骨互磨,血脈外張,就像是一條條蟲子向外爬一樣,滋味是說不出的痛快,想死都難。”
“這可比那什么點穴強多了,天下除我之外,無人能解。”
姬神秀忽又笑了,那笑容之詭異只讓王憐花是遍體生寒,像是又冷了,他額頭開始滲汗,眼中的冷意終于散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像是一只斗敗的公雞,他明亮如水的眸子黯淡了幾分,變得垂頭喪氣。他不敢去質疑姬神秀的話,因為他更不敢去想象自己一身骨頭被錯開八成的模樣,那會是什么?一灘蠕動掙扎的爛泥?還是像條臭蟲一樣哀嚎?
他很驕傲,琴棋書畫,醫毒藥理,天下間但凡能說出名堂的,恐怕沒有他不懂不會的,所學之雜,涉獵之廣,堪稱無雙,一身武功更是同輩中的佼佼者,可謂是驚才絕艷。
正因為他會那么多,懂那么多,分心多顧之下武道一途仍有如此造詣,這才是真正的驚才絕艷,若他一心一意追求武道,恐怕不出數年,天下當真會冒出來一尊無敵的絕世人物。
也是如此,他才活的比常人要驕傲百倍,千倍。
或許他怕的不是痛苦,而是自己像一灘爛泥似的在地上哀嚎蠕動。
姬神秀聞言就好似變臉一樣,臉上的笑變得溫和親近,仿佛和王憐花是多年不見的好友。
“這不就得了,非要逼我。我要的,是你一身所學,無論掌法腿法,劍法刀法,哪怕是內功外功,但凡有名堂的,我都要。”
末了,他還不忘強調一句。
“而且,你得一個個給我演練一遍。”
王憐花半仰半躺著,手腳不能動,只能勉強轉轉眼珠子,他斜眼睨去,平靜的望著姬神秀,足足過了好一會,只在姬神秀快要不耐煩的時候才見他眼露譏笑嘲諷,像是發現了什么秘密。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