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身影止步,定眼一瞧,有識得的人失聲脫口,赫見那人身穿紅色袈裟,面貌俊偉,不是八師巴又是何人。
姬神秀看見本該已死的人又活生生立在身前當下也笑了,眼中精光吐露。“嘖嘖嘖,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你這禿子居然沒死?”
“還得多謝你那一刀,令本座明悟生死,得悟大道。”八師巴面容含笑,雖笑,可這笑意卻讓人姬神秀心頭不舒服,更加沒有任何親近之意,相反,更是讓人心生寒意,先前他地位雖尊崇無比,但到底還算個人,能找到一絲人氣,此刻卻是像絕七情,斷了六欲,高高在上。“待斬了你,自此我便可再無執念,逍遙自在。”
原來說到底還是想要再爭個高低,他一生無敵于天下,看來敗在姬神秀手里以至于令他心生掛礙。
聽到這話,姬神秀不可置否的點點頭,他柔聲笑道:“看來,你這是想拿我證道么?”
“正是!”
八師巴毫不避諱。
可他這一說完,忽聽一道嗓音橫插進來,其聲低沉,帶著一股無與倫比的穿透力。“唔,你說的,可不算。”
尋聲看去,只見似在醞釀著暴風雨天空下,一道如鬼似魅的身影像緊貼著暝云而來,雙臂伸張如展翼,凌空滑出近三十余丈,若非此人在那檐角輕點借力,只怕真如橫空虛渡般不可思議。
來人白衣勝雪,一頭長發垂肩,面色泛著古怪的紫紅,皮膚滑如嬰兒,雙目轉動間精光如電,他身材瘦削,骨格卻是極大,遠遠瞧去頗有一種仙風道骨的味道。
可惜此人渾身上下無不散發著一股駭人的陰寒之氣,一眼便能瞧出是邪非正。
他雙臂一收,身子在空中一立,雙足輕點,腳下登萍渡水,最后負手立在了湖面上,神乎其技。
“你敢自詡天下無敵?”來人這一開口便帶著一股子寒意,他卻沒去看八師巴,而是先看向立在竹筏上的提刀青年。
“厲工,他是陰癸派掌門血手厲工。”
人群中俱是動容悚然,這膽子小的臉都變白了,身子哆嗦,此人兇名赫赫,昔年仗之“天魔手七十二式”橫行天下,這“血手”之名便是在說他滿手血腥,殺人無數。
可惜,卻被令東來無聲無息盡數破去,他向來無法無天,因此一生也只對令東來大感佩服,此刻聽聞有人敢自詡“天下無敵”,自是心生殺意。
就見竹筏上的青年像是渾然感受不到他的氣勢,隨意擺了擺手。“不急,不急,還差一個,還差一個。”
正說著。
所有人似心有所感,下意識抬目朝著遠處岸邊瞧去,但見那里不知何時正立著兩道黑影,一前一后,后者只到岸邊就已止步,可前者卻是身子一躍如一顆黑色流星直直轟向湖面,聲勢驚人至極。
只等他雙腳甫一落到湖面,剎那間就好似一座山岳砸下,湖水立時以他為中心“轟”的一聲炸開,掀起一股大浪壓向三人。
渾厚聲音響起。
“便是你先前勃發刀意?引我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