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百丈之外發聲入耳,況且這漩渦多半也是此人所為,此等功力已是驚世絕倫。
“谷某靜候已久,還請通名。”
那人又開口了。
以姬神秀的目力自然而然將那人瞧了個清楚,那是個寬袍漢子,年過四旬,眉飛如劍,氣質絕俗,似早在此等他,如已洞察天機。
雖未隱匿身形,但初見對方這般手段姬神秀也有些訝異,他這數日離了姚家莊便徑直出海而來,可唯獨忘了自己雖知東島之名卻不知東島位置所在,一路上在東海流連輾轉,幸好遇到一伙倭人,才終于找來。
不想這漢子竟然早就察覺到他的氣機,久侯于他。
姬神秀目有所思,輕聲道:“久聞島主威名,特來一見,勿怪唐突。”
話音一出,便似春風拂過大地,海面上十數個飛快逼來的漏斗狀漩渦立時被撫平,風浪如舊。
如今西城之主萬歸藏避劫詐死,陸漸未成,這便是此間唯一能與他匹敵的那人了,東島之王,谷神通。
此人號稱昔年“鏡天”花鏡圓之后第一人,一身實力屬煉神無疑,甚至往大了說還有幾分煉虛的影子,當年萬歸藏三征東島,谷神通硬是屢屢還生,后挾“天子望氣術”幾近天下無敵,亦是驚才絕艷。
“哦?”
谷神通雖是疑聲,可語氣仍舊平緩,風輕云淡。
畢竟如東島這般存在,這些年來江湖中不乏有前來挑戰之人,早已屢見不鮮。
但他身懷“天子望氣術”此等蓋世神功,不但能看穿對手氣機,更能窺三才之變,遠遠瞧去,那海面上騎大貓的青年雖說有些惹人啼笑皆非,但體內所凝氣機之凜冽霸道,簡直生平僅見,細觀之下,宛若一柄天刀遙遙直來,惹風云變幻,況且以己身之力橫渡汪洋又豈是尋常人可以做到的,僅此一例便絕非常人啊。
事實上他早在先前便察覺島外憑空冒出一股可怕氣機,雖斂而不發,但卻流連不去,而且最后更是直指東島而來,這才久侯于此。
果不其然,此人正為挑戰而來。
手里竹竿一放,身下的毛球瞅準時機一口咬住,這奔跑的速度一緩便停在了海上,腳下海水立如平鏡,無風無浪。
姬神秀道:“島王意下如何?”
谷神通輕輕一笑,他道:“好,你要如何比?”
二人遙遙相顧,隔百丈交談,如近在咫尺,其聲清晰可聞。
姬神秀亦是在笑,他微微沉吟,如在思量,許久,這才開口道:“想必島王定然熟知這東島由來,可還記得當年靈道人與釋印神乘黃論道之事啊?前人風采讓人不勝心往,不若今日你我效仿一論高低,如何?”
海風甚大,谷神通卓立未動,可這寬大衣裳卻騰飛翻卷,似那朵朵浪花,像會隨時乘風而起。
聽聞姬神秀所言,他眸中精光一閃。
“好。”
言罷,竟是飛身而起,噓氣成云,宛若游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