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神秀轉身就要往回走,可剛邁出右腳,他又慢慢收了回來,目光一定。
這最后一間竟然是空的,里面一個人都沒有,偏偏墻上刻滿了無數斑駁陸離的字跡,或大或小,或張牙舞爪,或銀鉤鐵畫,或潦草不堪,或字跡規整,有的更是如那初握筆時的稚童所寫,有的卻是行云流水,盡顯大家風范,更奇怪的是,上面字非字,畫非畫,有的更是如蛇蟲爬行,有的則似鳥雀展翅,千奇百怪。
簡直就像是一個瘋子的信手涂鴉。
挑了挑眉,姬神秀收回了目光,但旋即他身子一震又瞧了回去,他眼神漸漸自隨意化作凝重,瞳孔微緊,然后是震撼動容。
這上面的字,他竟然一個都記不住。
立時,姬神秀雙眼隱露七彩,這**入眼,可見常人難見之物,而后他本是寬大垂落的黑袍猛的飄起,衣袂翻飛,發絲舞動,微闔的眼眸突睜。
“這是……道?”
他確實看見了不同,因為入眼所及,好似鏡花水月,竟一片模糊,連看都看不清了。
道法法不可道,世人常言有的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有的更是筆墨難留,有的是因緣際會方能參悟,而眼前這個,赫然是一種“道”。
“這里怎得沒人?”
姬神秀目光一轉瞧著身旁緊跟著的官差。
官差語氣木訥僵硬道:“以前有個人死在了里面,然后開始鬧鬼,總有人能聽到讀書聲。”
“那人叫什么?”
“諸葛臥龍!”
得到答案姬神秀也不廢話,身形一動,人已走了進去,竟是直接席地而坐,定定看著那三面墻壁。
只見他雙手掌心一合,繼而虛分,赫見一團氣機分成七色,在他指尖游竄。
“莫非,是儒道?”
“既是為人,我卻不信你不曾留下**。”
他手指靈巧一轉,那七彩氣機便似靈蛇般在這牢中流竄,而后漸漸生出變化,在壯大,像是在吸收著什么慢慢化作一個輪廓。
“不是。”
可惜這輪廓體型高大粗壯,兇戾畢露。
姬神秀一指點出,那模糊輪廓頓時潰散,從新化作一團七彩氣機,繼而又開始隨著他的馭使游走起來,再成輪廓。
“不是。”
“不是。”
“不是。”
……
一連化出十數條身影,姬神秀的臉色也有些蒼白起來心念損耗不小。
倘若一人久居此地,世間一長,則或多或少必沾染其氣機**,姬神秀便是憑借著純粹的**之念滋養這些遺留氣息,使前景重現,可全然無功,都不是那諸葛臥龍。
“再來。”
但此為大道,若不一窺,姬神秀焉能心甘。
稍稍調息了一番,姬神秀右手再提,并指如筆,已是馭情使欲。
這一次所凝輪廓是一個稍矮瘦削之人。
“也不是?”
姬神秀眉頭一皺就要打散。
不想那輪廓一現,驀的開口,其聲入耳,好似春雷炸響,久久不絕,令姬神秀周身百骸血肉為之鳴顫。
竟是。
“人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