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蘊說著又打了個哈欠,話音中指責的意思很是明顯。
“今時不同往日,公主自然不能如往常一般,日日睡到巳時起。”
容淮安落下一句話,又走回桌案前坐下。
今時不同往日。
謝明蘊神色頓了頓,覺得他話中有話,然而回頭看去,這人除了這句話外就再無其他表示,她只能收回視線,又若無其事地拿起朱筆繼續寫手中的東西。
這一整天,除了用膳外,兩人基本都待在書房里,偶爾有一兩次謝明蘊困了,剛要趁著容淮安沒注意打個瞌睡小睡一會,誰料剛閉上眼就被他毫不留情地拽了起來。
美名其曰為了督促公主早日完成任務,不辜負皇上期待。
于是謝明蘊只能頂著一雙黑眼圈,抓著手中的朱筆繼續寫,一邊寫一邊在心里腹誹罵著容淮安。
這一寫就寫到了將近戌時。
謝明蘊扔了手中的朱筆,覺得手腕都要斷了。
她一邊揉著酸痛的右手,一邊斜瞥了一眼安安靜靜坐在那的容淮安。
“太傅。”
兩個字怎么聽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
容淮安抬起頭。
“公主寫好了”
分明在她停筆的那一刻容淮安就同時合上了手中的書,如今還非要明知故問。
謝明蘊哼了一聲沒理他的話。
容淮安施施然站起身走過來,目光落在她寫好的十幾張宣紙上,目光露出幾分贊許。
“公主的字比以前好了許多。”
一筆一劃比著練的,能不好嗎
謝明蘊揉著手腕腹誹。
沒得到她的回答,容淮安顯然也不在意,將那些宣紙拿了起來,目光掃過她有些憤憤然的小臉,揚眉道。
“時候不早,臣先行告退。”
“太傅慢走,本宮就不送了。”
謝明蘊吐出兩個字,巴不得這人早點從她面前離開。
容淮安轉過身剛走到門邊,忽然有一陣急急的腳步聲走了過來,繼而一個下人出現在書房外。
“公子,屬下有事要稟。”
容淮安看了他一眼,將手中的宣紙放下,抬步走了出去。
下人跟在他身后,似乎是去了一旁的小花園。
謝明蘊的目光便又落在桌上,瞧見那白紙黑字工工整整抄寫的東西,想著自己寫了一天累的不行,容淮安卻悠閑地跟在這坐了一日,加上早上卯時被叫起,一日的悶氣似乎又都在這個時候涌上心頭,她猛地站起身,大步往門邊走去。
“公主。”
她起身的動作嚇了云姑姑一跳,趕忙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喊道。
她從公主來到這府上的時候便跟在身邊伺候,這么三個月來,公主一向脾性極好,偶爾的時候也隨和地和他們玩笑幾句,帶著小女兒家的靈動與活潑,卻也不失天家女的規矩與矜貴。
但這些都從今天容太傅來了之后全然變了個樣。
她就沒見過公主對誰這么針鋒相對又生氣的時候。
難道公主和太傅之前認識
還是結下了什么梁子
云姑姑正忐忑地想著,忽然聽見謝明蘊問。
“容府的馬車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