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蘊”
“謝明蘊”
熟悉的嗓音從風雪中傳來,落在她耳邊時已經聽得不大清楚。
謝明蘊猛地抬起頭,睜著一雙氤氳的眸子,望向來處。
一片風雪中,漆黑夜色,閃過一道紫色的身影,和一盞散發著微弱光亮的燈盞。
一步一步,往石橋下走來。
“謝明蘊。”
“謝明蘊。”
他一聲聲喊著,焦急的聲音喚醒她已經被風雪凍得有些不清的神智。
離得近了,謝明蘊終于看清楚那張熟悉的臉。
紫衣端華,面容俊逸,風雅無雙,是容淮安。
在這樣偏僻的地方,晚宴之上,旁人推杯換盞樂意融融,漆黑的夜色里只有她被困在這偏僻的角落害怕慌張,而只有他,提著一盞燈,敢獨自闖入北角來找她。
“容淮安。”
“容淮安,我在這。”
她眼淚嘩嘩地往下掉,哽咽微弱的聲音喊道。
容淮安幾步走上前,焦急的神色在看到她安好的時候終于緩和了些,他松了一口氣,伸手將傘罩在她頭上,一手拍掉她身上的雪花,將大氅蓋過去。
厚厚的大氅驅散了寒意,她慌亂無措的心在這一刻驟然找到了安放的地方,細白的手伸出,去抓他的手腕,似乎是要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在此。
容淮安對上她慌亂無措的目光,心中大半宿的焦灼和怒意似乎也跟著被撫平,他難得緩和了語氣,如玉手指伸出,一點點抿去她臉上的淚痕。
“沒事了,我來了,我帶你走。”
抓著他手腕的手顫抖著,冰涼入骨,他將這只手攏在手心,極自然地哈氣。
“好了,不冷了。”
手上的冷意似乎忽然退卻了兩分,謝明蘊嗓音還有幾分哭意。
“我腳受傷了,這還有野獸,我好害怕。”
“乖,我帶你走,不怕了。”
他啞著聲音哄道。
容淮安蹲下身子,任雪落在他衣衫上,捏著謝明蘊的腳腕去看。
“疼。”
她淚水盈盈地喊道。
容淮安下意識放輕了動作,道。
“崴著了”
謝明蘊搖搖頭,將方才的情況和他說了。
只消一想容淮安就猜到那銀針上多半有藥物,才能這么短時間就讓她連路都走不了。
“還有別的傷么”
他眼中閃過幾分冷意,目光一寸寸看過她,難得有幾分焦急。
“沒有。”
容淮安摸了摸她的頭,將手中的傘遞給她,微微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她受寒了這么久,容淮安一抱住她,便察覺到那幾乎能侵入骨子的寒意,他面色更冷,抱著她往回走。
野獸的嘶吼聲似乎又隱約傳來。
“有老虎”
“它出不來。”
容淮安目光順著看向林子后面。
他夜視好,又有武功在身,一眼能看到林子后是什么樣子。
想來把她騙到這地方的人到底還有幾分顧忌,敢把守衛調走,卻不敢真正放猛獸出來。
“要么她只是想嚇嚇你,要么就是膽子不夠。”
他眼中閃過幾分薄怒,沒再管猛獸,抱著謝明蘊一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