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時白輕笑一聲,他有自己的判斷,怎么會因為元明珠的三兩句話,就疑心元瀅瀅呢。
他看著低眉垂眼的元瀅瀅,忽然想通了,為何元瀅瀅如此守禮,卻被外面情郎的幾句話,就輕易哄騙了去。
她這般唯唯諾諾,稍有手段的男子,便能將她拿捏在掌心。
依照元時白看來,那男子也不是個好的。定然是慣會花言巧語,才將元瀅瀅騙的神思不屬,還給他做香囊,縫汗巾子。
元時白道:“明日,我命人將軟枕送來。燒破的那一個,便丟了罷。”
元瀅瀅點頭應是。
元時白轉身欲走,又腳步微頓,他看著春桃說道:“她伺候你還算細心,便提成你的大丫鬟罷。往日里待在你身旁的丫鬟們,個個都懶散怠慢,我走進院中,竟無一人當值。我便越俎代庖一次,替你發落了她們。”
元瀅瀅柔聲應好,仿佛元時白說什么,她都無甚反駁。但春桃卻身子一顫,元時白口中的發落,便是將這些伺候的仆人,賣到他處去。
被發賣的仆人,哪里會有什么好去處,再尋到的主子,大都是性情暴虐,性子反復無常的。不知他們會不會后悔,仗著元瀅瀅心軟便肆意欺凌,畢竟他們日后可不會再遇到這般心軟的主子了。
元時白語氣微頓,還是將心中所想說出了口。
“你是元府的大娘子,何必掛念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男子,仔細想想,他可配得上你的汗巾子。”
元瀅瀅眼圈泛紅,安靜不語。
翌日。
元時白果真如約,命人送來了一對安神枕,和一匣子養身的安神香。
元瀅瀅正用蔻甲挑起香料,俯身輕嗅,便聽聞院子里傳來喧嘩聲音。
春桃站起身子,探首看清究竟之后,便把門一攏,說道:“是那些要發落的仆人在鬧呢。”
在元瀅瀅身旁伺候,無需費多少心思,偶爾有了錯處,只要求上一求,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這些仆人再去伺候其他主子,他們自然不情愿。可是命令是元時白下的,元家父母自然不會駁了元時白的面子。
元瀅瀅突然道:“真是吵鬧。”
春桃無奈道:“這些人的嘴,總是關不上的。”
元瀅瀅柔柔道:“堵住嘴,或是拔掉舌頭牙齒,總是有法子的。”
說罷,元瀅瀅便輕柔一笑,周身散發著溫柔似水的氣息:“我從書卷看到的。”
春桃當即拍拍胸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暗自想著,為何會有如此駭人的書卷,差點嚇到她了。
元家接了請帖,邀元氏二女前去打馬球。
元明珠最喜熱鬧,選了一身火紅騎裝,襯得其英姿颯爽。而元瀅瀅,則是一襲碧色長裙,姿態嫻靜地坐上馬車。
元明珠提醒道:“阿姐,要打馬球,你穿成這幅模樣,既不方便,也會招人笑話的。”
元瀅瀅輕攏耳便青絲:“我不會打馬球,此行便有賴明珠一展風采了。”
聞言,元明珠興致勃勃地說起,自己昔日的馬球戰績。
“今日馬球賽,邀了許多人前往。那些侯爺,王爺,公主們都會來的”
如此盛景,那人也會來罷。
元瀅瀅心頭一顫,放在雙膝的柔荑緊緊收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