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英面上帶著笑意,領著一眾人等從船腹走出。
聽見腳步聲,元瀅瀅忙站起身來,她不擅應對外男,又觀對方人數眾多,下意識便以為是來尋麻煩的,便側身躲在元時白身后。
元時白輕揚起寬袖,將她若隱若現的纖細身姿,全然遮擋住。
不待馮英開口,元時白便道:“可是擾了游船主人清凈,我們這就下船。”
說罷,他便半攬著元瀅瀅,意欲離去。
馮英忙道:“兩位留步,我家船主人最喜熱鬧,命我前來,只是同兩位打個招呼,而不是驅趕你們走。兩位盡可以待在游船上,這里有鮮果香茶,供你們解渴用。你們且慢慢地留在船中,觀賞花燈,不必離開。”
說著,馮英稍使眼色,便有仆從奉來幾捧時鮮果子,并兩盞香茶。
馮英接過香茶,一一送到兩人手中。
趁此機會,他閃著精光的眸子,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元瀅瀅,只見美人冰肌玉膚,香腮似雪,姿態端莊,便暗道難怪,如此美貌才能讓喜怒不定的圣人,見到游船被外人占據,卻絲毫怒意都無,反而讓他好生招待。
馮英展顏笑道:“我這便離去,不擾兩位雅興。”
元瀅瀅輕掀瓷蓋,只覺得香氣撲鼻,她不做懷疑,只朝著元時白道:“阿兄,游船主人可真好,那仆人也眉眼和善。”
元時白走近她的身旁,壓低聲音道:“那人是太監。”
元瀅瀅美眸輕顫,難以置信道:“太監”
她不會疑心元時白欺騙于她,只是好奇元時白究竟如何看出,馮英是宮中太監的。
元時白淡淡道:“既是男子,卻涂脂抹粉,且他行走之間”
元時白似是想到什么,閉口不語。元瀅瀅便問道:“行走之間如何”
元時白自然不能向未曾出閣的元瀅瀅,訴說他是看出馮英少了些東西,行走之間才和其他男子有明顯分別,便輕咳一聲,隨意遮掩了過去。
看罷花燈游船,待船行至岸邊,元時白先行下船,再伸出手臂,讓元瀅瀅綿軟的手掌搭著走下船。
夜已深了,圍繞在江畔的百姓們,也逐漸散去。元時白起身欲走,卻被元瀅瀅扯住了衣袖。他轉身望去,目光盡是不解。元瀅瀅輕垂雙眸,柔聲道:“阿兄,我有物件要送你。”
說罷,元瀅瀅便將美玉馬球取出,放在元時白面前。游船已行駛遠去,花燈或昏黃或鮮艷的燈光,透過美玉折射出迷人的光彩。
元時白挑眉:“這便是那只馬球”
元瀅瀅原本興致勃勃的面色,頓時變得發白,越曜來元府赴宴時,元時白不在府中,并沒有見過這只馬球,而元瀅瀅也是第一次當著元時白的面,提及美玉馬球的事情。但元時白卻好似早已經聽聞此事,不難猜想他是從誰口中得知的。
元母或著是元明珠她們如何訴說馬球之事,大概會說元瀅瀅不顧姐妹情誼,連只馬球都舍不得。
但即使元瀅瀅清楚,元時白得了馬球后,可能會轉送給元明珠,她也未曾改變自己的決定,而是柔聲道。
正是馬球賽中的彩頭。我不通馬球技藝,便想著借花獻佛,贈給阿兄,愿阿兄事事均能博得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