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兩世,淑妃再了解元瀅瀅不過了。她若是有害人的心機手段,早就利用陸應淮的寵愛呼風喚雨了,哪里還會被人欺負成小可憐模樣。
她喚來貼身侍女,囑咐道:“宮人慣會捧高踩低。女侍寢宮被封,是因瀅瀅養的一只白兔,瀅瀅難免會受欺負。你去叮囑著些,若是有誰敢欺辱瀅瀅,意圖討好某些人,仔細他們有命領賞賜,卻沒命花用。”
燭火閃爍,馮英輕聲問道:“圣人今夜要去何處,是去王嬪那里”
陸應淮攏眉:“多事的女人,不去。”
馮英試探地問道:“淑妃娘娘,還是良妃娘娘”
陸應淮眉心越發緊蹙:“心思百轉千回,不去。”
馮英便沒了主意。
陸應淮撥弄著棋盤的白玉棋子,突然道:“元大娘子如何”
馮英道:“抱著兔子,哭了好一陣呢。”
“然后呢”
“被春桃哄著睡了。”
陸應淮坐直身子:“她就沒說要來見我,訴說委屈”
馮英忽然明白了陸應淮的心思。
真相如何,陸應淮并不在意。鬼魂之事,是元瀅瀅所為與否,并不重要。即使當真是元瀅瀅心狠手辣,利用劉娘子的
鬼魂來嚇唬后宮眾人,在陸應淮的眼中,恐怕也不會認為元瀅瀅可怕。
陸應淮為人,向來是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他不在乎什么是非對錯。
而今日,他故意放任元瀅瀅被千夫所指,便是想著元瀅瀅經過這一事,能夠明白在后宮之中,可以仰仗的是何人。
只是,元瀅瀅顯然沒有明白陸應淮的心思,她只知道自己被冤枉了。面對冤枉她,讓她受委屈的陸應淮,元瀅瀅躲避還來不及,怎么會想著靠近。
越曜是被深夜傳召到宮中的,他出聲詢問何事,宮人只告訴他是后宮紛爭。
只聽到“鬼魂”二字,越曜便知道是有人在故弄玄虛。倘若當真有鬼魂,那被害死的妃嬪,為何不去找仇敵報仇雪恨,偏偏纏著無辜之人。
越曜眼眸清雋:可有眉目”
“有一女侍,尤為可疑。”
越曜腳步微頓,濃眉輕攏:“女侍姓甚名誰”
“越大人應該有所耳聞,這位女侍入宮之前,還在都城頗有名氣呢,便是有木頭美人之名的元大娘子。聽聞是同殿之中,另一位女侍被鬼魂所傷,額頭沁血。那血滴卻在元大娘子嬌養的白兔身上發現了,元大娘子又解釋不出,為何她養的白兔,身上會沾染血跡,自然被人懷疑了。”
話剛說完,兩人便停在東側殿。
春桃見到越曜,輕聲道:“大娘子剛歇下,她這些日子總睡不好覺,好不容易才睡著。若是有什么話,能否明日再問”
宮人斥道:“圣人金口玉言,要越大人前來查案。你這小小婢女,以為是什么孩童玩笑不成,還明日再問。”
春桃不敢言語。
越曜凝眉道:“我查案,一人便足夠,你們在外面等候便是。”
宮人便拉著欲言又止的春桃,在外面恭敬地等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