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許卓君不是個愛打聽的性子,但今日種種,盡是謎團,讓她不禁生出幾分好奇元瀅瀅何時認識的赫連玨,為何小皇帝對她是那樣一副態度。
將皇帝當做了登徒子,還打了他兩巴掌的事情,元瀅瀅是說不出口的。她言語含糊道:“皇上對我有誤會,才這般為難我。”
元瀅瀅蹙緊黛眉,長嘆一聲道:“皇上喜怒不定,不知哪一天心中存著氣,便靠著折騰我解氣。”
她語氣可憐,聽得許卓君輕輕攏眉。
許卓君輕撫著元瀅瀅的肩頭,生硬地安慰道:“不會的。”
赫連翎驍要赫連玨前來,為的便是選秀一事。依照赫連翎驍看來,本朝選秀過于繁瑣,勞民傷財。而且縱然選出了幾位才貌俱佳的美人,不一定能得到赫連玨的歡心。如此想來,不如削掉繁瑣的環節,行簡化之道。
赫連玨的臉頰,還殘留著細微的痛意。他撫著腮邊,輕輕揉著。直到赫連翎驍開口詢問,赫連玨才放下手,詢問著如今的秀女,還需幾日才進得皇城。
官員展開本朝的選秀書冊,如實稟告道:“還需過六座城,經過六次考校,才能入皇城,得見皇上真容。”
赫連玨隨口道:“何需如今麻煩,徑直送她們入皇城便是。”
到時,合赫連玨心意的便留下,其余的便賜還鄉。
但官員們皆道,這是歷年來的傳統,輕易更改不得。聞言,赫連翎驍輕笑著:“我更改過的舊俗,難道還少嗎。”
官員們卻笑不出來。哪里有人膽敢質疑攝政王的決定,自然舊俗能改,這選秀之禮也能改。
官員們圍做一團,低聲言語片刻,便商量出一個折中的主意。
“皇上和攝政王,是覺得選秀禮儀繁瑣。不如在此州城,再考校一次,中選者便前往州城,參加最后的大選,再定后妃的人選。”
如此,便將剩下的擇選,縮減成兩次。
赫連玨頷首同意。
只是進皇城之前的最后一次考校,赫連玨不讓官員出題,他要親自來出。
選秀事宜,關系到赫連玨的后宮人選,赫連翎驍并無甚興致,便起身離開。
赫連翎驍走過游廊,想起曾經為赫連玨選美人時,他顯然沒有如今的興致勃勃。而且,赫連翎驍清楚,后宮的嬪妃們眾多,赫連玨從未動過。赫連翎驍掌握權勢,不僅是在前朝,后宮諸多事宜,也有人事無巨細地向他稟告。宮人隱晦地猜測著,是否是赫連玨身有隱疾,無法寵幸嬪妃。只是,太醫借著每日診脈,替赫連玨號過。小皇帝身子康健,方方面面都無甚問題,甚至優于常人。
至于赫連玨明明身子無恙,卻從未寵幸嬪妃之事,赫連翎驍沒有繼續追究的打算。世人皆道,當初若不是突然冒
出來的赫連玨,赫連翎驍便是名正言順的皇帝。可以說,是赫連玨搶了赫連翎驍的皇位,赫連翎驍應該怨恨赫連玨的。
但赫連翎驍卻沒有眾人想象之中那般,無比仇恨赫連玨。赫連翎驍若是對皇位勢在必得,他絕不會忌憚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少年,當即殺了便是。即使這般并不名正言順,但只要皇位在手,史書如何書寫,都憑借赫連翎驍一念之間。
赫連翎驍只想要權勢,至于皇位上坐著的是誰,他并不在乎。但赫連翎驍雖然不仇恨赫連玨,卻絕不會如同尋常人家的叔叔侄子一般,對赫連玨百般關切,連赫連玨的后宮事都要管。
許卓君朝著赫連翎驍迎面走來,她盈盈一拜,沒有立刻走開。
許卓君神態恭敬,聲音輕緩。旁人看來,只以為許卓君在同赫連翎驍行禮問安。但許卓君是在將近日的任務進展,一一稟告給赫連翎驍。可公事完畢之后,許卓君沒有立即離開。她唇瓣微動,纖細的眼睫微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