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他應該去哪里。
他應該去沂海,應該前程似錦。
應該
“溫律”身后有人喊她。
溫漾回神,手里咖啡液晃蕩幾下被擱在臺子上,她看向旁邊人笑了笑“抱歉,喝完這杯咖啡我就進去。”
上午江鐸將她送到門口便驅車離去,她站在門口愣怔幾秒,借著冷風讓自己清醒清醒后便進了大廈大門。
可惜會議室內暖風十足,這會兒愈發讓她昏昏沉沉。
天江這邊法務小姐姐跟她年齡差不多大,見她一副懨倦模樣笑著打趣道“溫律是不是不習慣青江的冬天,太冷了。”
“還好,”溫漾倚著欄桿看向窗外,21層的高度足夠看清小范圍青江的城市樣貌,高樓鱗次櫛比,新開發的商業圈,所有一切都在無聲提示這八年錯過的景色,她輕笑,“我之前在青江讀的大學。”
那會兒青江比現在冷。
寒風一起,刀片似的刮在臉上,讓人恨不得將圍巾再多繞幾圈。
后來去了蕪海,氣候宜人,再冷的冬天也不太用的上圍巾了,所以那幾條圍巾她便都放在衣柜里,再沒戴過。
法務點點頭,一臉了然。
而后跟上一句熟絡話“那是不是這兒的人也還好”
溫漾真笑了“不是。”
“我們青江人不好嗎”法務喝了口咖啡,歪頭看她,似乎真的發揮了一名律師該有的刨根問底精神。
溫漾抿了下唇,垂眼,語氣淡淡“是很好。”
只是再怎么好也要向前看了。
有些人,有些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男人冷漠臉龐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溫漾輕舒一口氣,大口喝了口咖啡。
苦澀又醇香的味道在口腔蔓延開,她微微蹙起眉頭,只覺得這杯咖啡苦的她心臟都在皺縮了。
天江的案子比溫漾想象的還要復雜些,資料調查時發現對方的有幾個關于付款走向和股東確認的問題項目模糊,她叫停了討論,起身走出會議室。
她打開微信通話,剛響兩聲韓時那邊便拒絕了她的通話請求。
多年合作這種時候溫漾已經習慣了。
這代表她的頂頭上司在忙。
她抱著手臂站在窗前沒有著急回去,指尖輕輕敲打著手臂,耐心等待著。
從落地開始這雪便沒有真正停過,青江之前就被本地人吐槽是雪窩,到了冬季天天下雪,光路上撒的鹽都夠全市用上幾年的。
溫漾愛冬季,更是偏愛下雪天。
可偏偏在冬至那天說了分手,鬧得那樣歇斯底里,不相往來。
幾分鐘后,韓時回過微信通話,溫漾收斂好情緒接通。
“天江那邊怎么樣”電話那頭聲音疲倦煩躁,韓時手頭似乎有不少資料,傳遞過來翻越紙張的聲響,斷斷續續的。
溫漾戳著咖啡杯蓋笑了笑,“不怎么樣。”
電話那頭韓時頓了下,停下手頭工作向后靠去,“那你覺得需要給你什么支持”
“數據和合同確認。”
模棱兩可的東西太難了,她需要有個人來幫助她,畢竟這家集團又不是家小公司,人家一龍頭企業呢。
韓時沉吟幾秒撂了筆,“行,過兩天我飛過去一趟。”
這樣的幫助太沉重了,溫漾沒忍住脫口而出“你要來”
“你都說了難,我再不去恐怕你要撂挑子不干了。”韓時起身拿起茶杯去沖茶,冷冷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