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聊兩句,韓時便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受欺負了”
“沒有。”她低聲否認,“就是有點累。”
“過兩天我過去,棘手的事先放放,這兒有個案件你接一下。”韓時把資料微信發給她,啟動車子離開地下車庫,“溫時酒莊的案件,你正好在青江,一并做了。”
溫漾愣了下,半晌,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點點顫,“我能不接嗎”
韓時蹙眉,有些不理解平時工作狂的人怎么還推案子,更是覺得她在那邊出了事,“這案子跟你有關系還是今天天江那邊給你氣受了。”
他越說嗓音越發低沉冰冷,一貫的要生氣的節奏。
“不是。”她聲音越發低沉。
“那是什么原因”
作為韓時的下屬,溫漾一直覺得老板對自己很關心,而且也帶著她從初級一步步爬到現在的位置,于公于私他都做的很好,所以偶爾溫漾也會跟他說起私事。
但關于江鐸,只字未提。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怎么說明自己拒絕的理由,要是矯情地說因為是前任關系,估計韓時會嘲諷她一頓,更是逼著她全程接手這案子,權當磨煉心性。
“就是忙不過來。”她放軟語氣,看著手中波紋晃蕩的熱水,“老板,你什么時候來”
韓時察覺到她轉移話題便沒再繼續提,囑咐幾聲注意事項后便掛斷電話。
茶幾前面的餃子已經被拿出來擺在面前。
熱氣氤氳,鮮蝦的香味隱隱飄散著,溫漾俯身夾起一個塞進嘴里,麻木地嚼著,又抬手托住下巴慢慢咀嚼。
和江鐸第一次吵架,他也用一盤餃子哄好了她。
不過是他親手包的。
那時少年恣意桀驁,招呼兩個兄弟開了間房,買了七七八八的調味品面粉在里面搗鼓了四五個小時,然后裝進便當盒里送到她懷中。
便當盒里的餃子歪歪扭扭,大大小小,卻各個塞滿蝦仁。
而他的手上還貼著幾個創可貼。
那時她心疼壞了,早就忘記了生氣,連吹帶哄地給他吹吹,又想著要去打針,結果卻被他拽著手在操場上走了好幾圈。
盛夏炎熱,知了聲沒完沒了,她已經不記得當時的感受,只記得黏膩的掌心,潮濕溫熱的觸感覆在她的唇上,染濕她的唇。
“溫漾”嚴歡坐在旁邊抬手晃了晃。
“嗯”溫漾喝了口水,轉頭看她。
嚴歡眉頭緊蹙,“你的冷酷無情的頂頭上司給你壓力了么”
溫漾輕笑,“沒有,他倒是要來青江給我緩解壓力。”
只是順帶空投下一顆重型炸彈。
江鐸的車行駛到玫瑰園才停下,向來沉穩的人卻徑直將車開到了院旁來了個急剎。
深夜刺耳剎車聲鬧出的動靜不小,不一會兒院子里便有人出來,手抄在兜里含著煙歪頭看他。
他推門下車,面無表情地越過那人徑直走了進去。
男人也沒惱,趿拉著拖鞋跟在他后面開口問道“今兒跟你說的,你問過律師沒”
“趙寅。”江鐸頓住,轉身看向后面晃悠悠跟上來的人,黑眸冰冷,“你說”
趙寅掀眼瞧他。
江鐸抬手摘下手表,垂眼,嗤笑一聲,“算了。”
他去拉門。
手臂驀地刺痛一下。
江鐸掀開衣袖看過去,表面只有一道紅色痕跡,是她用力抓住時留下的。
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