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從他身上感知到熟悉的氣息。
就好像見過一般。
“你問我是誰”那人笑了笑,“小姑娘,知道我的人可都死了。”
他收回笑意,臉色變得迅速:“你浪費了我很多時間,那今日也死吧”
云念看不清他何時動作的,眼前黑影一閃而過,他已經逼近了眼前。
木劍與赤紅的劍相碰,云念的虎口震的發麻。
他的劍意竟如此強大
這人是個劍道大能
云念連忙丟下扶潭真人給的弟子玉牌護在謝卿禮身邊,避免他受到打斗的波及。
帶著兜帽的人瞥了一眼,微微挑了挑眉:“是扶潭的靈印,你是他的弟子”
云念從他的話中感悟出了什么:“你認識我師父”
那人一愣,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些話,瞳色瞬間冷沉下來:“跟你廢話做甚,去死吧。”
他只是橫劍劈斬下來,云念的木劍在一瞬間斷裂。
巨大的沖擊撞擊向她的胸口,湖綠的身影像斷翅的蝶般被擊飛,攔腰撞向身后的巨樹。
粗壯的枝干與她相碰,裂痕爬上樹干。
她無力落在地上。
宿主
云念的胸腔一陣疼痛。
她猛烈地咳嗽起來,血水噴濺在地上,映紅了謝卿禮的眼。
他動了動手,想要去觸碰她。
可太遠了,他什么都碰不到。
“廢物結識的也是廢物。”那人慢條斯理地踱步,身影在清透的月光下拉的很長,“一個金丹也想跟我打。”
宿主,你怎么樣
云念支起斷劍爬起身。
她快疼死了,好疼好疼
若是能出去,她一定削了裴凌那廝
云念努力憋回去眼淚。
“我是打不過你。”她的聲音很輕,“你的修為比我師父要高,你很厲害”
男人并未說話,居高臨下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螻蟻一般。
“但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云念笑了笑,滿嘴的鮮血。
男人挑了挑眉。
云念道:“自滿則敗自矜則愚,萬里長堤也可潰于蟻穴。”
男人的臉色忽的變了。
他看向自己的袖口,一陣微風吹來,袖口上沾染的粉末隨風侵入鼻息。
盡管他反應迅速鼻息,無色無味的藥粉還是被他吸入了些。
不過瞬息,他的經脈中好似結了冰碴,原先順利游走的靈力行走的越來越艱難。
云念嗤笑出聲,咽下不斷涌出的鮮血。
“我二師兄總說修行沒必要太循規蹈矩,有時候使點歪門邪道,能活命也是好的,師兄果真誠不欺呃”
宿主
云念最后一個字還沒蹦出來,冰冷的手鉗制在頸間,她的雙腳離地,被他舉著貫到樹上。
她看見那人的眸子變得赤紅詭異,“你以為封了我的靈力,我便拿你沒法了”
云念呼吸不上來,肺腑間的空氣被一點點擠壓消磨。
她聽見腦海里系統焦急的機械音:云念,你清醒些
她聽見眼前人冷沉的聲音:
“我殺你用不著靈力,你太弱了。”
“不過一個金丹,我動動手都能碾死你,誰讓你這么弱呢”
云念的臉漲紅。
她以為自己要死了。
生死關頭,她卻聽到了消失許久的聲音。
“你的劍心呢你悟出來了嗎”
是裴凌。
她的劍心
她的劍心是什么
她望著虛妄的夜幕,好似看到了裴凌那張笑臉。
她悟不出來。
她根本悟不出來。
裴凌,裴家先祖,到底為何要她看到這些
難道生死關頭,就能悟出來劍心嗎
那劍修們排隊從懸崖上往下跳,一個個的不都能悟出來劍心
裴凌的聲音頓了頓,云念無力掰著扼制在脖頸間的手,眼前一片眩暈。
她要死在這里了嗎
她死了,任務失敗,這個世界會沿著既定的路徑繼續走下去,走向滅亡。
瀕死的那一剎那,她聽到耳邊的喟嘆,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你還是悟不透啊,我再幫你最后一次。”
脖頸間的力道忽然松懈,一聲吃痛的悶哼回蕩。
云念無力落地,大口大口呼吸著來之不易的空氣,眼角泛出了淚花。
模糊的視線中,她看到了那本該無力趴在地上的瘦小身影,不知何時爬了起來。
他舉著云念的另一半斷劍,尚且完好的那只手將劍尖狠狠插入男人的腰間。
“不要,不要快,快走”
心跳劇烈,滅頂的恐懼淹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