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卿禮頗為捧場:“師弟不知,發生何事了”
云念來勁了:“我們要找的那魔頭便是那小姑娘,人家其實是個身高九尺的彪形大漢,還將二師兄的衣服都扒了吊在懸崖上,說他是個滿腦子廢料的,讓他醒醒腦子哈哈哈。”
謝卿禮勾了勾唇,給云念添了杯茶“那二師兄后來怎么樣了”
云念抿了口茶道“二師兄凍了一晚人都傻了,醒來后將那魔頭一拳打到樹上摳都摳不下來,心里還是覺得丟人,便下山除魔去了,半年都沒回來。”
謝卿禮道“二師兄倒是氣壯山河。”
“那可不嘛,二師兄生的可有你兩個壯,等你見到他便知曉了,他人很好的,一定會很疼你。”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話,多是云念說,謝卿禮聽。
她的話很多,卻一點也不顯得聒噪,清脆的聲音縈繞在耳側,驅逐了些客棧的嘈雜,他只聽得見她的聲音。
兩人坐在窗邊,軒窗半開,微涼的夜風吹進來,卷起兩人鬢邊的發絲。
云念講了許久,唇干舌燥也終于知道歇息了,胳膊撐在窗臺邊,仰起白嫩的小臉望向窗外。
圓月高懸在虛空之中,外頭行人來來往往,即使是這個點,外頭的人依舊不少。
“師弟,你去過破岳城嗎”
“并未。”
云念將下頜抵在胳膊上,并未看向謝卿禮,只是望著夜幕中的圓月。
她像是在自言自語:“今晚的月亮好圓,破岳城有座山特別高,站在頂上好似伸手便能碰到月亮,在那里看月一定很美,日后我帶你去看看。”
謝卿禮放下竹筷。
他胃口不大,吃一些便飽了,今日卻在她的陪同下吃了許多。
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飯。
只有他們兩個。
謝卿禮隨著她的目光看去,圓月皎潔,冷星閃爍,明日應當是個大晴天。
她趴在窗臺上,銀光落在臉上,一半是客棧內的燭火,一半是如練的月光。
月亮在空中。
她在身邊看月。
而他在看她。
謝卿禮的心很平靜。
不知為何,在她身邊之時,好像什么都不用多想。
她沒說話,他也不說話,靠在椅背上陪她一起看月,看窗外形形色色的人。
兩人就這般又坐了會兒,久到周圍吃飯的人走了一桌又一桌。
方才還在看月的人突然轉了過來,側臉趴在交疊的小臂上,下頜有些紅痕。
“師弟,我有些困了。”
聲音很軟很低。
謝卿禮笑了笑,這頓飯吃了將近一個多時辰,天已經黑透,她今日又御劍了許久,累是肯定的。
他招了招手,示意跑堂小伙兒來收拾桌子:“師姐,去睡吧,我在這里坐會兒。”
云念站起身,毫無形象地揉了揉小腹。
她瞇了瞇眼,揉了揉自己有些微酸的脖頸,渾身上下都是慵懶:“你也早些休息,明日我帶你去別的地方玩。”
謝卿禮點頭“好。”
他目送少女揉著小腹上樓,在云念的身影消失在二樓轉角處,少年收回眼。
謝卿禮轉身出了客棧,懶散地在街上四處走著。
雁平川宵禁較晚,此時外面仍然有不少攤販。
高挑的少年走在鬧市中著實顯眼,來來往往不少人看去,謝卿禮有些不耐煩,索性冷下了臉。
他長得俊秀,但不笑時候顯得太過陰郁,目光落在人身上,寒意從腳底涌上頭頂。
周圍人慌忙避開視線。
謝卿禮漠然收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