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這還能不是人他”
她的話戛然而止。
對啊,她方才離他那么近,根本沒感知到他的呼吸。
他身上那么涼,渾身軟成一灘爛泥,像是沒有骨頭一般,云念根本想不明白他是怎么走路的。
若是人,怎么可能會是這樣
那他
不,應該叫“它。”
她艱難地吞咽了下,問他“它是什么”
青年道“傀儡。”
“什么玩意兒”
“它是由那傀儡師煉制的傀儡,周身無骨,僅由人皮拼接而成,血肉是用泥土填的。”
云念頓覺不妙,笑得勉強問他“那人皮是”
“死人身上扒的啊。”
云念面無表情。
青年以為嚇到了她,小心翼翼問“你怎么”
“嘔”
話說了一半,便見少女別過頭捂著嘴干嘔,臉色被漲的通紅,額上的青筋隱隱突起。
“你怎么了,沒事吧”青年守在她身邊小心問。
云念沒功夫搭理他,只覺得惡心。
合著她聞到的那股腐臭味是尸體味啊
她吐不出來什么,但胃里翻滾的惡心,連忙用清潔咒將自己渾身上下清理了幾次,直到聞不見一點氣味后才堪堪停手。
系統道我知道了,這是原書中的傀儡師劇情
書中寫謝卿禮跟隨扶潭真人去往某個縣城除魔之時,遇到了一千年大妖。
云念對這個妖記憶深刻,因為他在一眾只知道殺殺殺的boss里,實在有些別具一格。
他比較有情趣。
此妖自小被囚禁在戲團,豢養著表演雜耍,供看客們取笑戲弄,直到某一日將整個戲團屠戮殆盡,揭了他們的皮做成了傀儡。
并且,傀儡師做出的傀儡沒有意識,只知道聽從他的命令。
興許是這傀儡師從小在戲團長大,他喜歡排戲,抓人后不急著殺,而是寫出來戲本,被抓的人需按他寫的排練。
他排的戲,從不是咿咿呀呀的曲,不是唱出來的,而是更像云念那個世界存在的短劇,劇本短而精悍,由人理解劇本后,真情實感演出一場悲歡離合。
傀儡師會隨著劇情和人物走向,隨時變化服裝和場景,甚至還會改變身體特征,有時候還會加個應景的bg。
這是北南一帶所特有的表演方式。
他給人劇本,逼迫別人現場給他表演。
若演得好,他便多留幾日。
若演不好,便即刻殺了做成傀儡。
當時看到這里的劇情,云念與系統一度夸他潮流,乃修真界短劇行業的開山鼻祖。
此時她只想流淚。
這傀儡師根本不是她能應付的啊
原書中,男主與扶潭真人遇到了傀儡師,此妖殺了當地的縣令,將縣令一家都做成了傀儡,夜晚打更人路過之時,只聽得院中人聲交疊。
推開門,才瞧見已經是滿地橫尸。
此妖有千年修為,扶潭真人和男主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扶潭為護百姓重傷,男主救師心切強行渡劫,一躍成為元嬰期修士,費盡千辛萬苦才斬殺了此妖。
多么襯托男主光環的boss啊。
可惜她不是男主。
云念很想苦笑,沒想到帶謝卿禮出來玩一趟還能遇到傀儡師,男主這柯南體質,走哪里哪里出事。
青年又湊上前道“我叫沈沈石見,你叫什么”
云念有氣無力“云念。”
“哦,云姑娘啊。”他在她身旁坐下,“你是為何被抓來的”
云念隨意打哈哈:“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它拐來了。”
她根本不是被抓來的。
那傀儡便是今日撞她的人,它的身上有江昭的靈印,它與江昭交過手。
但江昭不會平白無故去打一個孩子,這孩子甚至還在江昭手下活了下來。
云念下意識便認為江昭出事了。
擦肩而過的那一剎那,那傀儡在她的手腕上下了追蹤印。
她便想著將計就計,索性入甕等它來找她,謝卿禮如今傷愈沒多久,擔心他們一起團滅,便留了信讓他去找扶潭真人。
可如今
“姑娘,你很害怕嗎”
云念沒回答,她比較關心另一件事情。
她問“他排的什么戲”
沈石見:“昨日是放牛小
哥遇到隔壁村村花,兩人一見鐘情,小哥與村花一起奮斗走上人生巔峰。”
云念:“哦,鄉村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