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著他拍了拍自己的臉,觸感燙的似高燒般。
云念有些惱,怎么就這般不爭氣,謝卿禮年齡還沒她大呢,不過就一個十七歲的少年郎,她見過的一定比他多,以前面對別的任務對象也沒這般不爭氣過。
臉紅什么啊
身后的人似低低笑了兩下。
云念這時候可聽不得他笑,回身瞪了他兩眼,本就圓的瞳仁瞪大,非但沒有一點威懾力,反而像是在撒嬌。
像只小貓。
謝卿禮指腹微蜷,心跳似停了一拍,難言的滋味自心頭流竄,如輕柔的羽毛拂過心間,掀起陣陣癢意。
他輕聲喚她“師姐。”
云念越看他越覺得尷尬,生怕叫他再瞧出半分的羞郝,理也不理扭頭就走。
少女氣勢洶洶地走在前面,經過一方土坡之時還絆了一下,在謝卿禮大步上前要去扶她之時,她又拎著裙子走了。
步伐甚快。
謝卿禮在原地站了會兒,溫暖的日光披灑在身上,驅散了些發自經脈的寒涼。
他抬起手,少年的手白皙如玉,骨節分明,指腹和虎口因為常年握劍生了些薄繭。
方才他做的一切是戲,但也不都是戲。
究竟有幾分是他那些見不得人的欲念驅使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清楚知道云念不是生氣,是羞郝。
她一直都信他是個好人。
她也不相信他會存著這些同她親近的心思。
不是師弟對師姐的親昵,是男人對女人下意識的侵略。
他向來淡然,無論心底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面上都能平靜如水,而她看不出來,那些對他毫不設防的信任便是他最大的優勢,他可以借此一步步靠近。
要偽裝好,露出尖牙,咬下她這顆蜜果。
云念已經走出很遠了,長及小腿的灌木擋住了她的半截身影,從他這里只能看見湖綠的衣裙在跳躍。
謝卿禮回身望了眼方才元奚站的地方。
日光之下,少年的眉眼冷冽,點點寒芒炸開似出鞘的利刃。
他收回眼朝云念離開的方向追去。
月色如鉤,萬物靜默,白日熙攘吵鬧的琴溪山莊褪去了喧囂,天邊幾顆孤星零落,清透的銀光遙遙鋪灑在疊嶂起伏的屋頂。
謝卿禮與江昭去琴溪山莊例行巡查
。
雖說他們已經確定皇帝與傀儡師之間并不是所謂的受害者與兇手的關系,但如今為了不打草驚蛇,幾人在皇帝面前表現的依舊是尋常模樣,例行巡查等事情做的也算盡心盡責。
云念將窗子開了條小縫,懶散地靠在窗邊的貴妃榻上。
她舉起手中的玉鐲,這鐲子的材質當真是上乘,確實有蘊養靜脈的功效,云念不過戴了三天,便是晚上睡眠都好了許多。
只是時不時會被拉進玉鐲的記憶中。
系統已經被她放出來了,瞧著云念擺弄了那玉鐲半個時辰,終于還是忍不住問玉鐲明明是皇帝給你的,皇帝既然要害你們,為何還會給你這鐲子,你們可是因為在鐲子中看到的記憶才知道皇帝和傀儡師相識的,他這不是狼人自爆嗎
云念神色未變“誰和你說皇帝送我玉鐲是想讓我看到這些記憶的”
heihei你的意思是皇帝不知道你能通過這玉鐲看到記憶
云念將玉鐲重新戴回去,目光轉向窗外。
她低聲喃喃他應當不知道,他送我玉鐲許是有旁的心思,這些記憶heihei6”
云念仰頭看去,圓月高懸在虛空,琴溪山莊安靜沉寂,霧蒙蒙的夜色分外祥和。
誰能想到,平靜之下掩蓋著洶涌的浪濤。
這些記憶是誰讓你看到的
云念回“皇后。”
這玉鐲的主人。
云念只能想到她。
可皇后已經死了二十五年
云念側了側身方便賞月,聞言慢條斯理回“皇帝說死了就是死了嗎,皇帝還說貴妃死了,可我們不也沒見過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