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上前,素手搭在云念的手腕上,一旁坐著的少年也并無反應,目光全在躺在榻上的人身上。
蘇楹仔細探著云念的經脈,江昭也關上了門走過來。
他沒說話,抱劍靠在一旁的墻邊,此刻已經深夜,屋內光線昏暗,打在青年的臉上,一面光亮一面暗淡,看
不出絲毫情緒。
蘇楹收回手,幫忙擦去云念額上的汗水:“唉,經脈紊亂,氣息澎湃洶涌,確實是重癥風寒,師妹一貫身子強健,怎會突然病倒了”
謝卿禮淡聲回:“這些時日師姐憂心過多,之前在翠竹渡中重傷損了經脈,身子便大不如之前了。”
蘇楹直起身,將臂彎中挎著的竹筐放在桌上,只道:“我用師妹給的野梨摻著竹炭做了些香,本是想給師妹助眠的,她如今生病了怕是睡不安穩,我給她點上,今夜應當能睡個好覺。”
江昭頷首:“辛苦阿楹了。”
蘇楹施施然取出細香點燃,隨著香煙彌散,屋內滿是那股野梨的清香。
謝卿禮始終握著云念的手,蘇楹也知曉他一直是這般冷淡的性子。
她看了眼窗外的月色,冷星零落,已經要過午夜了。
“阿楹。”江昭來到身邊:“師妹需要休息,這邊有師弟照顧,你明日還要幫著陛下一起準備流花宴,今夜先回去休息吧。”
蘇楹本也無意久留,目的達成后沒有理由再在這里待下去,聞言便利落點頭:“好,那我也不叨擾了。”
“走吧,我們一起回去。”
蘇楹率先提起竹筐走了出去,江昭緊隨其后,在掀開珠簾的前一刻,回身看了眼身后的兩“人。”
江昭說:“謝師弟,念念便勞煩你今夜多加留心照顧了,若是明日還未好,我會去陛下說明情況的,你守好她,別讓一些雜七雜八的人進來擾她清凈。”
白衣少年抬起頭,眸光僵硬直勾勾盯著他,頷首道:“好,師兄。”
江昭關上門。
白衣少年又轉回視線,一眼不眨盯著榻上的女子。
頗為服從江昭的命令。
“云念”從始至終沒睜過眼。
屋內的香還在幽幽燃著,落下的余燼飄散在桌上,滿屋都是清幽的梨香。
濃郁,芬芳。
而云念一連走出將近半個時辰都沒有瞧見一個傀儡的身影。
她停了下來。
手上舉著的照明珠映襯觸前方幽暗狹長的地道。
這條路根本走不到頭。
謝卿禮在騙她。
她說不清自己什么感受,心里酸酸漲漲,難以言喻的情緒如蠶絲般逐漸裹成繭,眼眶也酸澀萬分。
系統安撫她:先回去看他吧,他把你支走也是怕你擔心。
云念吸了口氣,轉身朝著來時的路奔去。
來時花了半個時辰,回去只用了不到一刻鐘。
朦朧的結界擋住了她的步伐以及視線,這是謝卿禮布下的,她什么都看不見,不知道謝卿禮在結界內是什么樣子。
云念咬牙便要往里闖,結界像團水般攔住了她。
謝卿禮在攔她。
他第一次攔她。
云念氣他騙她,卻又擔心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種對未知的恐懼夾雜著一
股說不出滋味的酸澀在心中發酵,一顆心被揪緊碾碎。
她拍拍柔軟似水的結界,厲聲含著結界內的人“謝卿禮讓我進去”
結界一動不動。
云念越發慌了:我很擔心你,還很害怕,你讓我進去”
結界依舊沒有動靜,頑強又牢固地擋在身前,將她與他分開在兩個空間。
“謝卿禮,你說過不會騙我的,說過會聽我話的”
“你明明答應過我不會與我分開的,我自己在這里真的很害怕,謝卿禮”
云念絮絮叨叨說了許久,直到嗓音有些微啞。
云念收回了手,咬咬牙道
“我真的要生氣了你再不讓我進去,我就二天不理你了”
結界波動一下。
云念眸光一亮:“你還不讓我進是嗎一個月不理你”
結界劇烈動了一下。
云念壓低聲音威脅:“我現在真的很生氣,我說真的,你不讓我進去,我就走了,真的再也不理你了,我不要你了”
結界應聲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