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翕動,謝卿禮默念法決,泛著金光的符篆便隱入了云念經脈,寒意在一瞬間被驅散,只剩下如火般的溫暖。
“師姐,這里面冷。”
他總能第一時間注意到她,縱使是在這么詭異的地方。
云念反手摸了摸他的手,也是冰涼似寒霜,她給他的靈絲繩還掛在腕間,即使她往里融了靈火珠,他的體溫也依舊是這般低。
“你自己也加個吧。”
禮尚往來,云念反手也給他加了個,即使知道沒什么用,但也想讓他多少能好受一些。
謝卿禮蜷了蜷掌心,收回了手“嗯。”
徐從霄被安放在角落里,他此刻還在昏迷狀態,有縛靈繩捆著也不必擔心他待會兒醒來后在背后捅刀。
皇后站在幾層冰階上。
她的身前是張冰床,晶瑩剔透,在幽暗的石室內發著微弱的熒光。
皇后的神情很奇怪,從云念這里可以看到她的眼淚斷了線般落下,一滴滴砸在冰床上,又沿著壁面滾落在地。
她在看冰床上躺著的人。
一身錦服,五官算不上出色,但氣質儒雅,實乃謙謙君子。
他安然閉目,唇角微微勾起,像是做了什么愉悅的夢。
皇后抖著手隔著虛空觸碰他的側臉“安之”
是太子沈之硯。
在世人看來,皇后是死了二十五年的。
實際上她在許多年前便有了意識,那般疼愛孩子的她是如何在一個玉鐲中過了這么多年的。
愛子是一個母親的本能。
“安之啊”
她微俯下身,離冰床上的人很近。
目光繾綣流連,像是要將這些年缺的都補回來一般。
冰床上的青年與彼時縮在她懷中涂了她滿臉口水的孩子漸漸重疊,縱使五官長開看不出來太多相似之處,縱使兩人二十五年都未見過面,她也能一眼認出。
這就是沈之硯。
是她的孩子。
皇后眼角殷紅,哽著喉嚨,半伏的脊背顫抖,眼淚隨著她的動作肆無忌憚砸下來。
好似要將這些年的委屈和思念都哭出來。
她的哭聲回蕩在幽靜密閉的石室,一聲聲一陣陣,敲擊在所有人的心上。
謝卿禮安靜望著他們,垂下的衣袖卻被人拽了拽。
他側首看去,云念仰著頭道“師弟,太子也是你的親人。”
太子是皇后的孩子,那就是謝卿禮的表哥。
“所以師弟,你并不是孤零零活在這世上,你還有親人。”
謝卿禮眼里一片風輕云淡。
想看山野行月的小師弟他不可能是白切黑嗎請記住的域名
衣袖被云念拽著,從他這個角度看,她的眼睛很大。
她說太子是他的親人。
謝卿禮對沈之硯的生死并不關心,當初在傀儡師的老巢內之所以沒有丟下他,也只是看在他是程念清孩子的份上順帶捎了他一程。
但對著云念希冀的眼神,謝卿禮還是點了點頭。
“嗯。”他說“師姐也是。”
云念彎眼“還有師父,師兄,師姐,我們都是你的親人。”
謝卿禮的心很安靜,她實在太溫暖了,溫暖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讓他想要牢牢抓住她這個太陽。
謝卿禮沒說話,耳邊是皇后的啜泣,兩人安靜并肩站著,等待皇后平穩情緒。
皇后并未哭太久,知道事態緊急很快平復好自己的情緒。
她別過頭擦了擦眼角的淚,皮膚慘敗眼眶卻通紅,瞧著有些詭異。
“阿禮,云姑娘,你們過來。”
等到兩人走上前之后,皇后指著沈之硯道“能幫我將安之抬起來嗎我拖不動他。”
謝卿禮動作很快,皇后的話剛落地,他便一言不發悶頭將沈之硯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