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帽很長裹住了他全身,只能瞧見挺拔寬廣的身形像堵墻一般壓下。
“一個病秧子,竟然三番兩次耍我,我沒有去追你和那小子已經是放你一馬了,你竟然還不識相偏要來送死,踏雪峰怎么凈出一些不識趣的東西。”
蘇楹站不起來,捂著心口將纖細的身形擋在倒地的少年身上。
來者停下了腳步,垂首望著兩人:
“徐從霄當年也是這般,不自量力想要去救別人,可不照樣被我碾碎了識海成了個廢人”
蘇楹瞳仁顫抖“什么你見過徐師兄”
來人不想與她多說,聞言“嘖”了一聲。
“你們踏雪峰弟子一個兩個都不惜命,偏要找死,那我也只能送你們一程了。”他舉起劍,劍尖直逼蘇楹命門,“我先送你下去等你那好情郎和好師妹。”
赤紅的劍朝著他們逼近,蘇楹掙扎著趴在謝卿禮身上要替他擋下這一劍。
人之將死,滿腦子卻都是江昭那小子。
一個能言善辯總喜歡跟云念斗嘴的人,在向她表白心意之時磕磕絆絆連一句話都說不出,還未等到她答應便將玉戒戴在了她的手上。
他梗著脖子紅著臉“我我會用命去保護你的,我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可她還沒嫁給他,他們的婚期明明在后年春天。
他們最后的一面,他讓她救下師弟師妹。
她什么都沒做到。
也沒去救下他。
“阿昭,對不起”
她閉眼等待著疼痛到來。
可什么都沒有。
疼痛沒有,殺招沒有。
周圍很安靜。
蘇楹抖著長睫睜開眼,被她護在身下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經清醒過來。
不是血紅的眼,也不是滿臉淚水陷入夢魘的模樣。
他的神情很平淡,漆黑的眼里沒有一絲波瀾。
他握著蘇楹的雙臂將她扶起來,動作很輕。
“蘇師姐,辛苦了。”
少年的聲線很平。
蘇楹轉過頭,這才發現
強大的靈力防護罩聚在兩人頭頂,赤紅的劍被牢牢攔在外面。
而那戴著兜帽的人看起來比她還驚愕。
他搖著頭“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沒有過雷劫,為何會從渡劫前期一躍成為渡劫中期你的雷劫呢”
謝卿禮站起身,身上的刀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了呢,不過你也沒有機會知道了。”
話
音落下,在蘇楹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少年已經一閃而過與來者打在一起。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纏斗著,謝卿禮刻意壓著那人遠離蘇楹。
蘇楹坐在地上,瞧見謝卿禮狠狠捅了那人一劍,炸起的靈力將頭頂上方的地道崩壞,塵土混著碎石落下,上面已經被砸出一方大洞。
日光自洞口照進來,謝卿禮拽著那人的脖頸帶著他離開了地道。
蘇楹知曉他是怕兩人打斗過程中會崩壞地道,云念還不知道在哪里,他擔心云念被埋。
這里限制他出手,于是他帶著那人離開了地道。
蘇楹松了口氣,茫然望著從頭頂上方透來的光。
昨日夜里下了一場雨,雨后天晴當真是這個道理,此時已經傍晚,天邊掛著的殘陽染紅半邊天,霞紅的云后是尚未落下的圓日。
她聽到激烈的打斗聲。
那人說謝卿禮如今是渡劫中期。
而謝卿禮不會讓云念死的。
蘇楹忽然便松了力,渾身疲憊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