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他很近,聽霜劍穿透他的身體,他疼的徹骨。
她的劍在哀嚎。
但她身為聽霜的主人,明明跟聽霜五感共同應該下意識畏懼無法應戰,為何她還能動,為何她如此淡定,為何她看起來勝券在握
又為何,她身上的劍意這般強大純粹
席玉的大腦在那一刻有些宕機:“你怎么可能,為什么你沒有反應明明天罡”
“明明天罡萬古陣開了,為什么我還能活蹦亂跳,笑的開心燦爛春光蕩漾,身上的劍意反而更強大了”
云念打斷了他的話。
席玉看起來是真的很震驚,一動不動盯著云念。
“你以為天罡萬古陣開了我們就毫無還手之力了你年紀這么大了就沒見過什么超乎自然奇跡的東西嗎劍修殺人必須要用劍嗎”
云念站起身,拔出深陷在席玉肩膀中的聽霜。
聽霜劍拔出后,血窟窿無法填上,鮮血迸濺在云念的臉上。
席玉畢竟是妖,雖然曾經是人身,但入了妖道之后身體也發生了些變化。
比如他沒有心臟,弱點并不在心口。
比如他的血是暗紅色的,像是中了毒般。
云念的脖頸下有塊突起將皮膚撐的很薄,依稀可以瞧出是條蟲子的模樣。
席玉終于懂了“你運動將自己的識海遮住,強行逼暈了這蟲子,但你可知它一旦醒來會更加瘋狂,你不要命了”
云念直接被他氣笑了“你說這話自己不覺得好笑嗎,說的跟你會留我的命一樣。”
她舉起劍,劍尖直指席玉的靈宴穴。
少女居高臨下,一腳踩著席玉的胸膛將他牢牢按在地面。
“你輸了。”她冷眼望著他,問“席玉,你們這些年究竟殺了多少人”
事情已經到了如今的地步,席玉毫無反抗的余地,經脈在方才的打斗中已經被云念毀的七七八八,一身修為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面對不知為何修為突飛猛進的云念,他毫無還手之力。
席玉的神情很平靜“阿清每天都要吸食人血,你說呢”
每天吸食一次人血。
皇后是在十年前醒來的,整整十年,三千多天。
起碼有三千多個修士死在無人知曉的地方。
席玉面上并無愧疚,仿佛這些修士的死是有價值的、是應該的,仿佛他不需要因此感到愧疚。
云念這時候才貼切地明白,自己面對的是一個邪惡嗜血、毫無人性的妖。
除了程念清他誰都不在乎。
他可以為了程念清殺了這么多修士,殺了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縱使她方才露出再多命門他也不敢殺她,只因程念清的復生需要她這具身體。
僅此而已。
一個瘋子。
云念也罵了出來“你真的是瘋了,瘋子。”
席玉好像聽到了什么大
笑話,開懷大笑起來,笑聲瘋狂又邪佞,在寂靜的石室中回蕩著,一聲聲一陣陣。
隨著他的大笑,他的身體在顫抖,蜷縮著的身體擠壓傷口,血水涌出,難聞的血腥氣蔓延在彼此間。
“我是瘋子,云念,為了心愛的人我有什么不能做的”
“我想救阿清有什么錯,我愛她,我可以為了她去死殺幾個人有何錯這世間弱肉強食,本就該如此”
他的臉漲的通紅,沙啞的吼聲吵醒了皇后,她睜著朦朧的眼看過來。
沈之硯從始至終都沒抬頭,只是坐在那里垂首看地,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阿清,阿清我真的想救你”
席玉看向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