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煙塵撲鼻而來,云念橫臂去擋。
透過漂浮的塵垢,昔日繁榮昌盛的南泗城終于揭露在眼前。
她走上前,四人并肩而立。
在一座偌大的城池面前他們實在有些渺小。
青磚鋪就的地面滿是火著的痕跡,偶爾可見幾處比四周痕跡較深的地方,透過這些形狀依稀可以看出曾經是個人。
兩邊的樓閣破敗,窗子欲墜不墜,墻面上也是被火燒過的痕跡。
當年的那場大火燒了整整三月,將所有的生靈燒個干凈,直到如今已經過去一千多年依舊沒有出現新的生命,地面連根雜草都沒,真真正正的荒蕪。
幾人踩著步子進去,四周安靜的只剩下他們的腳步聲。
空氣中的腐朽氣息實在太過難聞,江昭忍不住捂住了鼻子皺眉道“這城門是很久沒打開過嗎,當時師兄是怎么進來的這里可是有禁制的,而且”
他看了看謝卿禮,壓低聲音猶猶豫豫道“你說你被囚禁在南泗城的話那證明這里面應該是有人的,那浮煞門應當在里面,為何這禁制還沒破碎”
禁制完好,外人應當是進不來的。
“我不知曉。”謝卿禮罕見地搖頭“我確定自己被囚禁在南泗城,方才想起來的記憶不是假的。”
云念也聽不太懂了。
“難不成世上有兩個南泗城”說完她自己也覺得荒謬,不等他們開口便否認了“不,不可能的,世上怎么可能會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個城。”
“會不會是幻境”
溫柔的女聲響起。
三人在同一時刻看向了她。
蘇楹沉聲“幻境是可以做到捏造出一座城的,神機堂的老祖懷虛前輩便能做到這點,當年他與裴凌前輩對決,便是捏造了浮生境困住了裴凌前輩整整一年,可懷虛前輩當時只是個大乘,而裴凌前輩已經渡劫了。”
“真正的
幻境大能能做到無中生有,跨境騙過比自己修為高的修士,會不會我們如今來的是幻境”
而真正的南泗城不是這樣。
幾人還沒給出回應,少年的眉目瞬間凜冽,拔劍在一瞬間便沖了上去。
他的動作太快,三人只來得及看到白影一閃而過,再晃神之際便瞧見他早已沖出甚遠。
碎荊劍與一柄長刀相撞,江昭急忙撐起靈力罩攔在身前擋住逸散開來的威壓。
謝卿禮下手頗狠,幾乎是壓著對方的命門打。
來者應當也是沒想到他的修為如此之高,臉上詫異浮現又在迅速被收起,冷著臉勉強應付謝卿禮的殺招。
云念的心思全在握刀的那人身上。
他長得很年輕,看著與溫觀塵差不多年紀,五官周正英氣,周身的氣息干凈純粹,眼神很清澈,即使面對謝卿禮的殺招也只是抵抗,出手間不帶一絲殺意。
他好像無意殺他們。
倒像是他們闖入了他的地區,而他出來驅趕。
他手中的那柄刀
刀鋒銳利,刀身前寬后窄,刀柄是并不是常見的黑色,而是清新的靛藍色,一點不符合刀修樸實沉悶的刻板印象。
但他的刀法游龍戲水,一柄笨重的大刀在手中好似毫無壓力,隨著他的動作緊逼向少年。
云念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刀柄呈藍,刀身前寬后窄只有天玄城柴家的刀修是這樣的。”
而這人的修為很高,雖然比不得謝卿禮這個渡劫,但能硬生生抗這么久便證明他起碼得是大乘修為。
天玄城柴家不算大門派,這么多年來出的大乘修士只有三個。
柴家第一任家主柴慶,但他死在魔修手中。
柴家第三任家主柴行知,他失蹤了。
柴家第十九任家主柴闕,死在十五年前帶領柴家支援裴家的那次戰役中。
三位大乘只有一人消息不明,生死未料。
云念看著那人,細語喃喃道:“他是柴行知。”
江昭幾乎是瞬間反問:“那兜帽人不是柴行知嗎眼前這人若是柴行知的話,那兜帽人又是誰”
他們在之前的所有猜測
在這一刻推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