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大大小小幾臺洗衣機,年樂一一拍照辨別,分別找出清洗床單被套和日常衣物的洗衣機。
將客房里的床單被罩拆下,塞入滾筒,再將這幾天的衣服放入另一個洗衣機,年樂研究片刻,終于讓兩個洗衣機都運作起來。
設定時間四十五分鐘,年樂正準備離開,回頭就看到單手抱著被罩衣服的霍蔚然。
霍蔚然沒有說話,側眼避開年樂視線。
“洗衣機可以按暫停。”年樂看向洗衣間,“我的衣服不是很多,要一起洗嗎”
霍蔚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淡漠,身上寫著滿滿的抗拒。
有點潔癖,還有點叛逆。
年樂懂了,側過身讓霍蔚然進入洗衣間。
霍蔚然看了眼正在運作的洗衣機,將手中衣物放入臟衣簍,似乎是為了和年樂劃清界限,將另一個臟衣簍挪的離自己衣物遠了些。
年樂看著弟弟的舉動,有點體會到霍家其他人的頭疼。
一只手基本可以操作洗衣機,年樂等到自己衣服洗干凈后,將衣物晾起,回到洗衣房,只見霍蔚然已經將他的衣物放入洗衣機。
單手拿放衣物,單手擰開瓶子,在凹槽里加濕洗劑,雖然洗衣機是洗烘一體,拿出來已經基本全干,但霍蔚然也習慣晾曬衣物,單手將衣服套上衣架,將衣服床單晾好后,上樓時還不忘看年樂幾眼。
別人雙手做的事,他一只手也可以。
對上霍蔚然目光,年樂抬手,為他鼓了幾下掌。
挺好,自立自強,再創輝創。
聽到旁邊傳來的鼓掌聲,霍蔚然看向對方純粹的夸贊目光,腳步頓了頓,緊接著加快速度的上樓,回到房間,關緊房門。
只是洗晾了衣物而已,他的模樣,卻像是霍蔚然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霍蔚然抬手摸臉,莫名的有些煩惱。
掌聲霍蔚然聽到過很多,搖山震海的歡呼聲,人潮洶涌,一波接著一波,震耳欲聾的呼喊,霍蔚然已經聽到習慣。
不知道為什么,剛剛簡單的夸贊,似乎混著幾分莫名的羞恥,讓人控制不住的面紅耳赤。
做了幾個深呼吸,霍蔚然方才恢復情緒,也許這就是對方的手段之一,適時給予一定的鼓勵和情緒價值,聰明點的人絕不會落入這種陷阱
第二天一早,年樂做好早餐,霍蔚然竟然按時到餐廳,吃飯夾菜,目光冷漠,還有些刻意避開眼前人。
年樂沒有在意弟弟的小動作,吃完飯后按點出門,走出別墅區掃輛小綠車,精力充足迎接第二場比賽。
此次的對手是位中年男子,來的比年樂還要早些,提前坐在臺位上,看見對手一到,立即起身寒暄,還不忘給對面青年一張自己的名片。
年樂接過中年男人的名片,名片中間寫著“張遠陽”三個大字,主營回收廢舊家電。
“不僅僅是舊家電,舊衣服、舊手機我也收,小伙子要是有這方面的需求給我打電話,我專車上門”中年男人眉飛色舞的介紹業務,注意到周邊幾個棋手看過來,立即上去勤快的分發名片。
個體戶的世界,果真不容易,到哪都得拓展業務。
年樂收好名片,余光掃到旁邊臺次,地面上正躺著一張中年男人剛剛分發出去的名片,坐在對應位置的也是個中年棋手,身上穿著低奢品牌的衣物,腕間手表一看就價值不菲,稱得上一句衣冠楚楚,姿態傲然。
張遠陽看著地面上的名片一頓,熟練的低身去撿,不看周圍人鄙夷或是不屑的目光,下意識撿起新印出來的名片,吹了吹名片背面的灰。
周邊幾人直盯男人,突然有點懷疑自己接的名片,會不會也是他從哪撿起來的,張遠陽忽的意識到這點,捏在手里的名片,瞬間成了個燙手山芋,扔也不是,收也不是。
“我家親戚似乎有臺舊冰柜。”清潤的聲音從旁邊響起,張遠陽抬頭看過去,只見坐在自己對面的年輕人,正微笑看著自己。
“張老板,麻煩你再給我張名片。”
“行行行”張遠陽立即反應過來,從口袋里拿出一張新名片遞過去,當著眾人的面,將之前那張落地的名片,忍著內心的不舍,扔到一邊的垃圾箱里。
周邊幾人目光挪開,張遠陽坐回自己的位置,再看眼前替自己解圍的青年,心中不由得升起幾分好感。
“這名片,是我姑娘給我設計打印的。”張老板壓低聲音,眼中帶著分笑,“我姑娘學的就是平面設計,挺吃香的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