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城后背僵了僵,卻依然保持鎮定。
“對弈只需要黑白雙方。”年樂低眼看向孟城,居高臨下,保持和煦。
“我不需要灰色的勢力混入棋盤,你會干擾到這盤棋的走向。”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籌備這么多年。”孟城忍著心中的情緒,“我要做的事,必須做到,他們必須得付出代價。”
“所以我要來和你下這盤棋。”年樂笑容溫潤。
“如果你贏了,說明你布局謀略遠勝于我,我會聽從你的安排,放棄我所策劃的一切;但如果我贏了,之后我說一,你就只能說一,我要你手上的資源,你就得雙手承上。”
孟城快速回想棋盤中的情勢,心中已然有了定數。
“小秋,忘了告訴你,我現在是很厲害的棋手,之前的失敗,也只是因為我的心思不在棋盤上,更不關注所謂的輸贏。”孟城起身坐在年樂旁邊,挖了一塊年樂盤里的栗子蛋糕。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雖然不想這么說,但你現在,確實贏不了我。”
孟城將蛋糕放入口中,栗子的綿密,奶油的清甜,還是曾經熟悉的味道。
“下午見。”年樂沒有過多辯駁,起身去往休息室,閉眼休息半個小時,踩著點回到棋室。
孟城早已在座位上等候,年樂理了理西裝袖口,穩穩坐在孟城對面。
棋盤開封,隨著裁判宣布比賽繼續,年樂指尖白子落下,整個人渾身氣勢一變,氣息沉凝如霜。
這一子,終于從棋譜中走了出來,但孟城勝券在握,顯出一副毫不吃力的模樣,應對對面棋路的改變。
白子繼續落入棋局,紛紛點點,如落雪一般,孟城氣息一屏,只是十幾手棋,上半局仿佛背棋譜般的僵硬落子,竟然一點點活了過來。
之前看似被死死壓制的棋勢,如今更像是一方深不見底的寒潭,看似平靜的水面,只要落下一片雪花,就會蕩開漣漪,隱約可見其中暗流涌動,殺機四伏。
孟城一點點坐直身體,背后發涼重新審視棋盤。
“白棋這一手補,使得邊上三枚棋子立刻成了活棋,妙手”線上講解師盯著周邊棋子布局,突然意識到什么,開始再看全局。
霍蔚然緊緊看著旁邊顯示的勝率,只是一子,黑棋的勝率突然下跌了百分之五,可見這一手的效率絕對不容小覷。
“這樣看來,黑棋之前這方的下法,看似先手便宜,其實是大惡手。”講解員也回過神來,神情難掩激動。
“現在黑棋正在面臨危機,一旦處理不好,身為翻盤手的孟城七段,極有可能被對手翻盤”
接近二十分鐘的長考,孟城表情一點點嚴肅起來,手中黑棋緩緩夾捏,落上棋盤。
“黑子曲。”解說眼睛一亮,“既阻止了白棋從這邊渡過,又轉變了
棋勢,攻防兼備,是應對白方妙手的妙手”
看黑棋勝率回到百分之七十九,霍蔚然握緊手中書本,身體前傾,緊緊盯著眼前的棋盤。
年樂眸色沉穩,指尖夾起白子落下,落子如雪,如今雪下的越發大,從之前的星星點點,現已匯成鵝毛大雪,紛紛揚揚。
孟城竭力應對,越下心中卻越發的不安,棋局節奏驟然加快,孟城心臟一次次提起,直到對面突然傳來清脆的兩聲。
如玉般的指尖夾著白棋在棋盤外輕碰兩下,孟城抬頭,看到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眸。
這是曾經,小秋給他教棋時的動作,這個信號意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