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琰特別好哄,瞬間眉清目朗“好,你還沒回答我想吃什么。”
“跟你一樣。”林初霽順著毛捋了捋,就是語氣有點有氣無力。
謝琰跟吸了他陽氣似的,運動短褲白球鞋,一身男高打扮,神清氣爽地端著餐盤走向自助區。
林初霽低下頭,把飛行模式關掉,看著屏幕上的信息一條一條接連不斷彈出。
媽媽你一個人能跑去哪兒旅游啊
媽媽學會夜不歸宿了是吧,今天就給我回家
媽媽外面壞人那么多,萬一走丟了被賣了被欺負了你還扭頭給人家數錢
媽媽聽見沒再不聽話我報警了
這樣的話在無數個成長的階段里都曾出現,林初霽習以為常,表情平靜。
rk媽,我已經成年了,出門也該有自由
rk一周后就回,這次有朋友一起
媽媽你哪有朋友
媽媽我怎么不知道你認識了朋友
媽媽他叫什么
媽媽家住哪
媽媽父母干什么的
媽媽你怎么知道他接近你不是有所圖
林初霽敲字他叫謝琰,也剛高考畢業,父母
他對這位朋友的確是一無所知。
“誰卷你錢跑路了一張臉怨念得像在s貞子老師。”謝琰把餐盤放到他面前。
林初霽感受到了點人文關懷,誠心誠意說了聲謝謝,又言簡意賅回答“我媽。”
謝琰難得沒有接話,好幾秒鐘后,才慢悠悠喝著豆漿提醒他“吃飯。”
林初霽心情煩著,隨意卷了一筷子炒面塞進嘴里,咀嚼了幾下,差點沒形象地吐出來。
好酸,好齁,驚天巨雷,絕對是十幾年來吃過最頂級的黑暗料理。
他一邊回著信息,一邊胡亂撥弄著盤里的食物,一大早就悶的心情變得更煩。不一會兒,拿面條擺出了歪歪扭扭的“難吃”兩個字,無能狂怒的抗議。
社恐人士最多的抱怨也就到此為止了。
絕不會去跟工作人員正面對峙。
手機持續震動,林初霽還在打字,余光卻看見謝琰抬起手叫來一位服務員。
“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忙嗎”對方友善發問。
謝琰掃了眼對面的餐盤“請問這道炒面的廚師是剛被人搶了老婆”
對方一愣“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然怎么跟掉醋缸里了似的,每根面條都透露出酸不拉唧的生無可戀。”謝琰輕描淡寫地一瞥,“看到我室友的評價沒,難吃,很巧,我也這么同仇敵愾地覺得。”
突然點名,林初霽抬手蓋著餐盤擋住作案現場。
服務員也沒想著真碰到個頭鐵的,強行解釋“這是我們新開發的山西料理,也許只是單純不合您二位的口味。”
謝琰嘴角上挑“你胡編亂造問過山西人民的意見嗎”
林初霽微搖頭,眼神示意他算了。
但對面這哥還在惋惜手上沒個喇叭。
謝琰推開靠椅,利落站起身,一副要理論到底的氣勢“行,光是我們倆樣本太少,但參了團,也該享受應有的服務。麻煩還沒吃飽的朋友都去嘗嘗這份炒面,我們公平公正投票,如果超過半數覺得有問題,我要求廚師給我的室友重新做一份定制早餐,不過分吧”
因為他的號召,四面八方的目光再次聚集過來。
有好些游客開始躍躍欲試,也有之前不敢吐槽的人小聲附和的確味道有問題,一時間,早餐廳變得鬧鬧嚷嚷。
而謝琰是所有視線的中心。
林初霽頭一回忘掉了眾目睽睽的不適,仰頭看著他,個高,看得脖子酸。
原來有人幫著出頭是這樣的感覺,不丟人,甚至內心還起了點波動,很微妙的感覺。
“看我干什么”謝琰坐下,輕描淡寫道,“可以想菜單了,千載難逢的機會。”
林初霽緩聲開口“你一直這樣”
謝琰挑眉“哪樣”
“想到什么就說什么。”林初霽挑了個中性的描述。
不知怎么的,謝琰突然想到昨晚他抱著自己蹭來蹭去的模樣,眉心一跳。
臉皮那么薄,要問他是不是同性戀,是不是念念不忘著前男友,還在睡夢里認錯了人,鐵定會翻臉吧,那就沒必要了。
謝琰是直男,但也有著對所有性取向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