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穩妥的方式還是盡量將人保下。
接近貝克街時,布萊恩有意讓自己顯得十分狼狽。他將車拋在公園里,襯衫上沾著血跡,灰頭土臉一瘸一拐地沿著綠化帶前進,沒過多久就有兩個壯漢沖出來,把他壓進停在221b后巷的一輛汽車中。
“你們不能傷害我”
布萊恩只來得及往221b的公寓遠望了一眼什么都沒看出來,只確認了那肯定不是個景點,而是有人居住便假作驚慌地說,“我這里有個重要情報,只會告訴你們的雇主讓我見他”
無人出聲,車廂內一片死寂,只有布萊恩劫后余生般的喘息。
而后汽車啟動,低調地向某個方向駛去,也沒人像影視劇里那樣往布萊恩頭上套個黑布什么的。
半小時后,他們來到一家位于倫敦郊區的旅館。兩個一起過來的人粗暴地抓著布萊恩進入旅館院墻,只見三樓高的環形建筑物內,每一層都站著全副武裝的雇傭兵。
搜身結束后,布萊恩被帶到二樓的某個房間中。窗口位置的一個穿著花襯衫的青年男人用古怪的目光上下打量他,說道“我沒想到他們派來潛伏英國的間諜竟然這么顯眼,難道這也是一重偽裝”
布萊恩面色不變“讓我見你的雇主。”
男人說“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讓我見你的雇主。”布萊恩重復,“否則我什么都不會說。如果我死了,他也別想脫身。”
男人的表情變得凝重了許多。他走過來觀察半晌,忽然間毫無征兆地往布萊恩的腹部揍了一拳,看著布萊恩條件反射想要阻攔、卻因為身上的傷勢沒能攔下,只得生生挨了一下之后蜷起身,口中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你身手很好。”他試探地問,那么多警察還有特種部隊都沒能將你攔下。”
布萊恩似乎精疲力竭,忍了一會才開口“這些年我為蘇格蘭場工作,我了解他們內部是如何運作的。”
“哦,我聽說你們那有個咨詢偵探,是真的嗎”
“是他叫夏洛克福爾摩斯,是個怪胎。”
布萊恩勾起嘴角,諷刺地問,“還有什么別的問題”
“沒有了,我的雇主不會見你。”男人挺起身,皺眉說,“我們的任務是將你送離英國。”
布萊恩“他就不擔心我將他的身份說出去”
男人渾不在意“那對你有什么好處”
“誰知道呢也許我無路可退,絕望到發瘋。”
布萊恩咧嘴笑了,一縷淡紅色的血順著他的額角滑下來,為接下來威脅增添了許多實感“我哪也不去,讓他來見我。這渾水不能只有我一個人蹚。”
麥考夫耐心地等待他的助手過來敲門。
平時他很喜歡這樣獨自坐在房間里,沉默地閱讀期刊或書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與任何人接觸。
但某些時候,他也會提前做好與人交流的準備,比如此時此刻,他就在等待著一場關于今晚行動成果的匯報。
當然,匯報的內容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勝利。
因為無論是他這一邊,還是布萊恩紐曼那邊,都缺少失敗的理由。
然而直到晨光熹微,倫敦的天空泛起魚肚白,麥考夫依然沒有等到他盡職盡責的助手。一整晚的清醒令他有些困倦,同時也奇怪于是什么拖住了助手的步伐。
她應該來的。
她已經來了。
門外響起有節奏的敲擊聲,麥考夫翻過一頁期刊,垂著頭說道“請進。”
有一個比他的助手高得多的人影大步走了進來,不等房間主人邀請便拉開辦公桌對面的椅子坐下。
“福爾摩斯先生。”布萊恩翹起一條腿,雙手合攏放在膝蓋上,對他說道,“任務完成,結果不出預料。所以我按照約定好的那樣,來向您賠禮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