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絮紛飛,雪片般落在丹尼爾的頭上臉上,他感覺到這一回后腦勺處的槍口多了一種溫熱的觸感,仿佛布萊恩正在用手指按著他的頭。迫近的死亡陰影令他劇烈地打了個哆嗦,思維忽然間變得清晰起來,丹尼爾急忙說道
“別開槍,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但、但我的記性很好我可以幫你找出那個陷害你我的人”
一股巨大的拉力從后頸傳來。
布萊恩抓著他的衣領將他從床上提起來,換成面對面的姿勢。
手槍依舊指著他的胸口。
丹尼爾跪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嚇得渾身發抖。布萊恩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視著他,目光冷酷得讓丹尼爾想起北極海面上漂浮的冰川。
沒人能否認這雙眼睛的好看程度即便生死關頭也不能,但丹尼爾暫時不敢與它們對視,于是他的視線一點點下移,看到布萊恩前胸位置的白襯衫已經被血染紅了。
而且布萊恩沒有系領帶。
領帶被綁在他左腿上做壓迫止血。
發生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丹尼爾的大腦一片混亂,緊張地縮在被子里吶吶說道“你流血了。”
布萊恩沒有回答,始終不作聲地觀察著他。
半晌,他開口問道“警局那天,你給我的口香糖是從哪來的”
丹尼爾果然如他所說的那樣,記性很好。
他事無巨細地向布萊恩描述了他從哪買到的七枚裝口香糖,以及在什么時間和什么地點吃掉了其中的四枚。去警局的那天,他因為被搶劫后感到緊張,在與布萊恩相遇之前嚼掉了第五枚。
“然后有個警察叫我的名字,我就去和他們講話,當時我把口香糖落在了桌子上,回來之后一個警官提醒我,讓我把自己隨身物品裝好”
哪個正常人會在報警后懷疑警察
至少丹尼爾哈里森沒有這種意識。
他道謝后將口香糖放回口袋,再一回頭就看到了正在進入警局的布萊恩紐曼。
布萊恩聽得閉了下眼睛。
就算丹尼爾說的都是真的,這個故事里仍然有很多不明不白的地方,比如設局之人要如何確保裝了定位器的口香糖會落進布萊恩的手上,并且不會被他發現更關鍵的是,那時布萊恩看上去只是個普通游客,他她怎么知道布萊恩為i6工作
布萊恩又端著槍翻來覆去地問了丹尼爾許多問題,以確保他不是在編故事記性好到這種程度的確像是編的或者提前準備過。
然而丹尼爾從始至終對答如流。
“我還能背下來我的專業課教科書。”他力求獲得布萊恩的信任,積極推銷自己的能力,“你隨便給我看個網頁,我只用一眼就能復述個八九不離十。”
“”布萊恩將他從床上拖起來,說道,“跟我走。”
“你還是不相信我”丹尼爾憤怒又委屈地叫道,“明明我和你一樣都是陰謀的受害者
“我比你受到的傷還要嚴重我指的是心靈創傷,畢竟你明顯知道發生了什么,而我對你、對欺騙我的人都毫無頭緒。布萊恩紐曼是你的真名嗎你是個殺手你藏在牛津大學有什么目的刺殺教授”
他走到一半時,不知從哪汲取到勇氣,竟然嘗試了一次反抗。
只不過才剛轉身舉起拳頭就被布萊恩卸了一條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