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弗雷德似乎為這個自然而然出現在對話里的名字產生了一絲動容,盡管他很快掩飾住,面孔上一閃而過的情緒依然被布萊恩捕捉到了。
管家時隔數年從陌生人口中聽到至親的訊息,按捺不住激動,激動中又藏著點痛苦“今天哥譚市的動靜不小,紐曼先生,我注意到了你從飛機上墜下來的那一幕,所以無需說明你借用交通工具的理由。韋恩大廈中部有個停機坪,實驗室里還有一架小型私人飛機,它是韋恩企業技術總監的個人財產,而我可以做主將它借給你,但有個前提
“你要將你所知道的,與布魯斯韋恩相關的事全部告訴我。”
“成交。”布萊恩立刻答應,半真半假地說,“我和他關系很好,相處的過程太長了一時半會說不完,不過我可以講講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經過,作為本次交易的定金。”
阿爾弗雷德沒有和他討價還價“請。”
布萊恩也不拖沓,為了節省時間快速講述布魯斯是如何巴厘島隱姓埋名求學的。
阿爾弗雷德出神地聽著。等到兩人走到飛機的停放地點時,布萊恩剛好說完一個片段。
他仍不敢完全信任對方,因此將這段描述的細節拿捏得恰到好處,既能讓熟人辨認出那的確是布魯斯本人,又沒有把布魯斯身上比較神秘和不可捉摸的部分講出來。
阿爾弗雷德可能注意到布萊恩有所省略,但并未在意。
當布萊恩快步走到飛機旁邊大略地進行安全檢查時,他如夢初醒,匆匆說道“抱歉,我忘記了一件事,您看上去狀況不太好,我去拿個急救箱。”
布萊恩驚訝地轉過身,察覺到管家對他微妙地轉變了態度。
因為什么
是確認了他和布魯斯真的是朋友關系
阿爾弗雷德很快拿著繃帶和急救箱回來了“閣下這次任務難道沒有后援嗎”
布萊恩“什么”
“我是個英國人,曾經在陸軍特種空勤團服役過一段時間,對軍情六處的行事作風也有所耳聞。”
阿爾弗雷德說,“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情況比較突然,而且也很緊急。”布萊恩只字不提自己究竟有沒有同伴,接過急救箱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謝謝。”
阿爾弗雷德嘆了口氣。
他回想起面前的年輕人僥幸撞破觀景臺玻璃、從地毯上爬起來的那一幕。
韋恩大廈有上百層樓高,站在觀景臺上往下看,來來往往的行人扣像螞蟻一樣渺小。人類不會飛翔,因此天生恐懼高空,有些人就連站在結實的玻璃后面都會腿軟,更不要提從塔尖上滾下來、差一點就摔下去了。
但燈光亮起的剎那,布萊恩盡管面色蒼白不見血色,卻半點沒有發抖。
他抓著外套站在那,身后是宛如世界末日般的狂風暴雨,金棕色的短發濕漉漉地黏在皮膚上,白襯衫沾滿了血,嘴唇緊緊抿在一起,表情冷硬,身體蓄勢待發,讓人聯想到橫穿海浪被打濕羽毛后停留在屋檐下小憩的鷹。
阿爾弗雷德一點也不懷疑,如果類似的情況再次發生,這位和布魯斯年紀差不多大的特工依然能夠毫不猶豫地從飛機上跳下來。
有些人永遠不會向恐懼低頭。世界對他們來說永遠是戰場,既然取得恢弘的勝利,那就邁向不留遺憾的死亡。
也難怪布魯斯少爺愿意同這樣一個人交朋友。
“請您小心。”
他目送著布萊恩鉆進改裝過的軍用飛機時低聲說道。
布萊恩簡單地對他點了下頭。
韋恩大廈通往停機坪的大門緩緩敞開,布萊恩快速熟悉著操作臺,心想上一次自己開飛機是什么時候來著
哦,他只練習過40小時的起降等基操,并且擁有豐富的理論知識。
那沒事了。
誰說新手駕駛員不能開著私人改裝戰斗機去和恐怖分子搶核彈呢
干他們這行真是什么都得會一點,說不準哪天會用上,并且還要狠狠地用,大用特用,往死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