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嘮叨完布萊恩的任務,已經到了晚上。軍情六處謝頂愈發嚴重的參謀長比爾坦納過來敲了敲她的門,女士讓他進來,又對布萊恩說“你可以走了。”
布萊恩站起身,自然而然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搭在女士的肩膀上“是,女士。”
“等一下”女士抓緊外套,突然出聲叫道,“紐曼特工,你隨我出門一趟。”
“長官。”參謀長低聲說,“您一會還要”
女士打斷他“不要緊,我只是和他再多說兩句話。”
她帶著布萊恩走出辦公室,來到一條空曠的走廊上,布萊恩落后一步跟在她身后,但白發蒼蒼的老人走著走著停了下來,站在原地等布萊恩與她并肩后才再度邁開腳步。
半晌,她開口“你今年二十三歲了。”
布萊恩“是。”
“我偶爾很難意識到你有這么年輕。”女士用手抓著布萊恩那件對她來說過長的外套,口吻倒與平時沒什么區別,“一方面是因為你足夠優秀,另一方面,你這些年來為我們、為英國、乃至于為世界和平付出了很多。”
布萊恩習慣性地謙虛“您過譽了。”
“我不是在夸你,而是在敘述事實。”女士驟然站定、回過頭,直視布萊恩的眼睛說道,“你的人生經歷一般人復制不了,你所犧牲的東西也是其他人無法想象的。”
“布萊恩。”她叫了他的名字,“我要你對我說實話,你是否曾經怨恨過我、怨恨過將你帶上這條路的詹姆斯邦德”
布萊恩半點沒有閃躲,干脆地回答“從來沒有,女士,正相反,我很感激他。”
“感激到什么程度”
“他是我的父親,我愿意給我擁有的一切。”
“所以你從未效忠過這個國家。不,別輕易反駁我。”
女士抬起一只手阻止欲言又止的布萊恩,“你只是愛他所愛的,并且恨他所恨的。”
“”
布萊恩并未否認。
“我也是其中一個借了邦德光的人嗎”女士提了提布萊恩的外套,問道。
“您不是。”布萊恩頓了頓,又反問,“您非得明知故問,把這點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的東西放在明面上講出來”
“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女士面色平淡,“不過不用擔心,雖說總有人愿意拿愛不愛國來做文章,但在我看來,愛人是愛,愛國也是愛,況且愛作為一種感情,實在太過虛無縹緲,那些在我面前宣過誓、最后卻誤入歧途的人數不勝數,舉一個你認得的例子,所羅門連恩,他也曾經說他熱愛他的祖國哼。”
“相比口頭上談情說愛,我更相信人品、道德、良知等等這些旁人覺得廉價的事物。”
“然而我或許不該對你這樣一個年紀輕輕、前途無量的特工說出接下來的話。”
布萊恩放慢腳步配合女士的步調,笑著問“您這樣令我更好奇了,您想說什么”
“永遠牢記做一個好人是什么感覺,布萊恩。”
女士閉了下眼睛,眼角的皺紋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深刻,“你要冷酷無情,決不能在關鍵時刻心慈手軟。你要殺了那些擋你路的人,并且放任跟不上你腳步的人去死。”
“以上是我的命令。”
“而你,我再強調一遍,布萊恩,你要在做到上述幾點的同時永遠牢記,做一個好人是什么感覺。”
“”
“覺得很困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