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烏爾席爾瓦對電話另一端的人說“講道理,我懷疑i6會派人來勾引我。”
他是個看上去還算年輕、身材高大的成年男性,有著一頭明顯漂染出來的靚麗金發和一雙藍得虛偽的眼睛,上半身穿了一件奶油白色的西裝外套,外套里是一件印花襯衫和深棕色馬甲,氣質輕浮而古怪。
“你惡心到我了。”地球某個角落的所羅門連恩擦拭著手里的眼鏡,把鏡片想象成席爾瓦的那張臉,“請發揮你的紳士風度,對女士放尊重一點。”
“不不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席爾瓦用一種抑揚頓挫的、很戲劇性的語氣說,“了解我,她派來的肯定是個男人。”
“”所羅門連恩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半秒鐘后冷著臉評價,“更惡心了。”
“你真討厭。”席爾瓦興奮的情緒被人打斷,很不滿地說,“你追在伊森亨特后面的樣子比我更變態。像你這樣空虛得隨時會嘣地原地爆掉的人一般都有受虐傾向,如果有一天你敗在伊森亨特或者布萊恩邦德手里,我打賭你會愛上他們,就仿佛從下水道里爬出來的老鼠將一顆真心獻給被它啃食的城市”
他說到一半時,所羅門忍無可忍地打斷他“閉嘴。你讓我想殺了你,我說你惡心,是因為你迫不及待得像個變態你早晚有一天會死在你的欲望上。”
“你可千萬別殺我,殺了我,這世上就只有你一個背叛軍情六處的豺狼了,到時候誰來陪你在雨夜聊天、重溫那些輝煌舊夢呢”
所羅門閉上眼睛。
席爾瓦是幽靈黨的人,他不殺他和勞什子的老鄉毫無關系,只是出于對合作者的妥協,而且席爾瓦雖說精神不太正常,個人能力卻相當不錯。
但盡管所羅門連恩和拉烏爾席爾瓦同為英國人,卻是徹頭徹尾的兩種人。
所羅門冷漠無情,從不在乎他人與自身感受,大部分時間里都活得如同一臺沉默寡言的機器。
席爾瓦卻過分熱情了他死而復生,對舊主的仇恨撐起了他肆無忌憚的欲望,讓他變成了一個內里虛無,外在卻文雅而快活的神經病。
強烈恨意的反面是同樣強烈的愛。
與對一切都無所謂的所羅門連恩不同,席爾瓦在意英國,在意軍情六處,在意曾經拋棄他的女士,甚至在意死去的詹姆斯邦德和緊接著從女士那接過傳承的布萊恩。
他的所作所為純粹是為了報復,女士越痛苦,他就越快樂。與此同時,他還嫉妒奪走了女士注意的詹姆斯邦德。詹姆斯邦德死后,他原本過了一段輕松自在的日子,結果布萊恩的出現使局面急轉直下。
席爾瓦就是在那時開始主動聯系所羅門連恩的,畢竟所羅門率領的辛迪加正經對布萊恩感興趣,不像幽靈黨,打著布萊恩的幌子饞人家詹姆斯邦德。
另一個值得注意的點是,所羅門更喜歡稱呼布萊恩為布萊恩紐曼,他不在意后來
傳開的那個姓氏,因為他只關注布萊恩這個單獨的個體。
席爾瓦卻從始至終叫的都是布萊恩邦德。
或許因父親的死而改變的姓氏令他旁觀到了他人所經受的痛苦,在帶給他隱秘的快意的同時也讓他聯想到了自己對的愛,乃至于對那份痛苦感同身受,這些就不得而知了。
席爾瓦猜到軍情六處會派出布萊恩。
他太了解女士了,知道她的慈愛與無情,她信任一個人,可以為了對方無視規章制度,可是這份愛又從不干擾她在更偉大的利益面前做出取舍。
內憂外患下,布萊恩邦德可能是她唯一能夠依靠的人了,猶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假如布萊恩也離開了,她將一無所有但她那么愛他,也不得不愛他,卻在他父親死后把他推到風口浪尖上。
看到了嗎,布萊恩你的祖母非常壞
席爾瓦一邊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一邊對著鏡子整理著裝。
“這個領結的顏色也太難看了,或許我應該換一條領帶”
他一下午換了四五套衣服,比那些初次同情侶出門約會的人還要鄭重其事,而且他沒有把來引誘他的人大概率是布萊恩這件事告訴所羅門連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