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霈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撿起這一行,還能有機會穿上它。
郁霈在練功房待了一上午,這個新身體的素質比他想象中要更差,最基本的一字馬完全壓不下去。
成年人的筋骨都長硬了,想練回來恐怕難上加難。
郁霈試著岔開腿往下壓,骨骼繃緊傳來細密的痛,他怕傷著也不敢一下子就下強度,只能慢慢來,但沒人幫忙壓腿很不方便。
郁霈抹了下額角的汗,在心里盤算了一遍認識的人,徐驍不行,林垚也不行,至于陸潮他更不行。
“郁霈你真的在這兒啊。”
郁霈正坐在地上揉腿,聽見聲音抬了下頭“你找我”
陳津捧著杯果茶邊走邊喝“你沒帶手機嗎”
“怎么了”
“陳主任找你,他說給你打電話一直關機,班長在群里叫你也沒看你回,大家沒有你微信好友找不到你,因為昨天你問我練功房,我猜你可能在這兒就來碰碰運氣。”
陳津盤腿在郁霈身側坐下來,看他一向蒼白的嘴唇透著幾分紅意,頭發汗濕黏在臉上的樣子莫名有點兒心熱,“你在這兒練功啊”
郁霈“陳主任是誰”
陳津恍然記起他失憶了,忙說“陳主任就是我們系主任,叫陳光明,因為沒頭發我們都私下叫他大光明,他人其實挺好的,聽說他以前也是學老生的,不過大學就倒嗓了沒上過臺,我還聽人說他是頌教授的學生,真是太可惜了。”
郁霈“頌教授”
陳津“就是頌因程,一個很厲害的老生演員,以前在北戲做教授,還曾經是一流劇團的頂梁柱,有傳言說他被開除了也有傳言說理念不合走的反正眾說紛紜,后來去了一個小劇團,不久連大學的工作也辭了。”
郁霈“后來呢”
“后來我也不知道了,反正是再也沒上過臺了,”陳津說著,忽然想起正事兒“哦對了陳主任這會兒應該還在辦公室,你有空的話我帶你去找他要不然你自己又想不起來了。”
郁霈“好,多謝你。”
陳津從地上爬起來,看郁霈慢吞吞撐著地費力起身忙給他伸了一只手“我扶你。”
郁霈沒搭他手,自己撐著地起來了。
兩人下了樓,初秋的風帶著燥烈的熱吹在人身上依舊滾燙。
郁霈抬手蹭去額角的汗,雙腿有隱隱的酸痛,不由得有些擔憂明天還能不能爬起來。
“陳津,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郁霈思慮片刻,說“可能會有一些冒昧。”
“你說你說,我能幫的一定幫你,不用跟我客氣的。”陳津說完發覺有點太主動,忍不住紅了耳朵磕磕絆絆補了句“我們是同學嘛,應該的。”
郁霈把自己壓腿困難的事兒說了,頓了頓,又說“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幫你。”
陳津有些意外,接著就立刻瘋狂點頭“愿意愿意,當然愿意,你需要的時候找我就行了反正我平時也是一個人,你隨時找我都行”
郁霈略略頷首“多謝你。”
陳津撓了撓頭有些靦腆“不客氣不客氣,我還怕你嫌棄我呢。”
陳主任辦公室離得不遠,陳津把人領到樓梯口,“你自己過去可以嗎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我自己過去就好,勞煩你帶我過來。”
郁霈抬手敲了兩下門,聽到里面應聲才推開門進去。
辦公室里只有一個老師,五官周正剛毅,看起來不過四十出頭。
“你是”
郁霈說“我是郁霈,陳津說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