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打了一場架讓本來就痛的筋骨和頭更加脹痛,郁霈一進門就拿了衣服進衛生間,昏昏沉沉洗完澡實在沒力氣洗衣服了,便收在盆里打算明天再洗。
陸潮打完電話從陽臺回來,看郁霈白襯衫沒系上的兩顆扣子,眸光不自覺往露出來的一小片胸膛和凹陷鎖骨上偏了偏。
漆黑長發黏了一撮在頸側,濕漉漉的往下滴水,白襯衫很快就被洇出一片透明。
陸潮晚上被褚思文撒酒瘋灌了不少酒,此時酒勁兒才有點上來,很輕地喘了口氣把手機往桌上一扔,“我去洗澡。”
衛生間里還有些沒散的霧氣,郁霈換下來的衣服堆在盆里,白襯衫下露出同色的內褲一角,搭在灰色的盆沿上若隱若現。
陸潮腦海里忽然浮現某天早上郁霈換衣服的場景,一顆鮮紅的烙印在脊椎上的小痣,還有纖瘦不盈一握的腰。
陸潮把水溫調到最低兜頭澆下來,腦子里又突然蹦出郁霈咬著餅干湊過來的樣子,剛平順的呼吸頓時又沉了,連帶著耳里也浮現那一聲類似喘息的“潮哥”。
陸潮讓冷水沖得渾身冰涼才覺得平靜幾分,出來時郁霈已經睡著了,側著身朝向床外,漆黑的睫毛覆蓋下來,原本蒼白的嘴唇有了些許紅意。
陸潮也有些困了,關燈上床剛閉上眼沒幾分鐘就聽見一道急促又沉重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宿舍里無比曖昧。
陸潮倏地睜眼,“你能別”
眸光一滯,剩下半句話卡在了喉嚨里,微弱月光下,郁霈兩只手緊攥著擱在胸前,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郁霈。”
陸潮叫了一聲,見他沒反應又在床欄上拍了兩下還是沒反應,原本就重的呼吸更急促了幾分,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
陸潮蹙起眉,摸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到郁霈床上略微蹲下身,只見他臉頰透著不正常的紅,微張的嘴唇也紅得不似平常,抬手撥了下他的領口,連脖子都紅了。
“醒醒。”陸潮蹙眉拍了拍他的臉,被滾燙的溫度嚇了一跳。
怎么才一會就這么燙
郁霈漆黑的睫毛顫了兩下,似乎察覺到微涼的掌心溫度,略微動了動腦袋在掌心里蹭了蹭,很輕地發出一聲哼氣。
陸潮沒耐心慢慢把人叫醒,直接一伸手托著他的后頸把人抱起來,一只手捂在他口鼻上生生把人憋醒了。
郁霈眨了眨微紅的眼睛,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全是茫然和無聲的控訴,因為病著連帶著聲音都軟了幾分“你干什么。”
陸潮咬著牙“你發燒了不知道”
“發燒”郁霈茫然地眨了眨眼,像是還沒醒過神來,一起身險些從床上跌下去,被陸潮一把拽回來按在床上,那雙渙散茫然的雙眸逐漸聚焦。
“你”陸潮話音驟停。
郁霈滾燙的額頭猝然貼上來,臉近得睫毛根根可見,淡淡的沐浴液氣味伴隨溫熱的呼吸一下一下撲在臉上,陸潮額角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郁霈像是燒糊涂了,嗓音微弱的說“文思我好累,讓我睡一會,就一會”
陸潮沒聽清這句呢喃,但撲在臉上呼吸還是讓他頭皮發麻,把人扯開的同時攥住一只手腕“又來,真不怕我揍你”
郁霈意識跟不上,混混沌沌反問他“你會打我嗎”
他病著,帶著點兒微微的沙啞和獨有的溫軟尾音,讓陸潮莫名想起晚上那個用氣聲叫出來的“潮哥”,他本來只是隨口一說,被他這么一反問反倒真的考慮了一下。
郁霈說這話時眼尾通紅含著水汽,剛才捂著他口鼻時郁霈曾用手抓了他手腕一下,軟綿綿的沒多大勁兒。
他要是動手,用不了第二下郁霈就得昏過去。
陸潮不答反問“你怕”
郁霈頓了頓,很輕地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