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郁霈見他像是被嚇了一跳也有些歉然,指尖捻著那根黑發給他看,“嚇著你了你脖子上有根頭發。”
陸潮看著他的指腹,忍不住在心里分析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前段時間徐驍不知道從哪兒搬出來一個營銷號發的冷知識,說男人哪里不能隨便亂碰,其中一項就包括喉結。
他當時在畫作業,抽空反駁了句哪兒都不能亂碰好么。
徐驍說他臭直男不懂,現在他懂了。
他碰這一下差點兒把他嗆死。
陸潮清了清嘶啞的嗓子,擯除雜念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故作鎮定和不計較,“哦,下次提前說一聲。”
郁霈把手機還給他,徐驍和徐斯沐倆人勾肩搭背過來,順勢接進話茬兒,“說什么”
陸潮把瓶子往垃圾桶一丟,“關你什么事。”
徐斯沐“還記仇”
徐驍說“小魚,剛才霍聽月找你什么事兒啊你倆什么時候認識的”
郁霈說“在圖書館見過幾次,她說想畫一個和戲曲有關的漫畫,找我問這周末有沒有空,讓我給她講講戲曲上的事。”
徐驍沒見過郁霈跟誰走得特別近,奇怪道“你倆很熟啊”
郁霈“算是吧。”
“那你答應她啦”
郁霈點頭“嗯。”
他和霍聽月算不上特別熟,因為先前在圖書館她教過自己怎么用借書機,還給他帶過一杯檸檬水,算是有一點交情。
四人一行往寢室走,郁霈不是什么話多的人所以一直沒開口。
徐驍和徐斯沐兩人在討論最近的作業越來越逆天了,順便吐槽一下更變態的教授。
陸潮破天荒的也沒說話,快到寢室樓下的時候他卻突然出聲,“那個梁鐘找你也有事”
郁霈“沒事,碰巧遇見。”
徐驍勾著徐斯沐的肩膀往回看,“小魚你看到我剛才打球沒有我最后那球進得怎么樣”
郁霈抬起頭,思忖片刻給出了十分高度的評價“打得很好啊,姿態利落,迅猛矯健。”
陸潮瞇細眼睛,莫名覺得這句話有點兒熟悉。
想了半天突然回過味,這不是上次他看自己打球的時候說過的話嗎
一個字都沒改原模原樣。
他夸人的話是批發的
徐驍被夸得心花怒放,“真的嗎真的嗎有這么帥啊,下次你幫我拍張照唄,我裱起來掛墻上。”
陸潮等徐驍走遠了才伸手,拽住他手腕往回一拉,“你夸人的話是批發的”
郁霈“什么”
“你上次夸我也是這話,打得很好,姿態利落,迅猛矯健,你沒別的詞兒了”
陸潮輕輕磨牙,他最好不要說是,否則他就把他腦袋
郁霈“你不喜歡這個評價”
這是喜不喜歡的問題嗎這是尊嚴問題。
誰能容忍別人夸自己和夸別人是同一套說辭,養魚還得給魚發點兒不同的話術呢。
他還不如條魚
“徐驍打得有我好他有我姿態利落有我迅猛矯健不講事實就亂夸,誰教你的。”
徐驍突然聽見自己名字,扭過頭不服道“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人郁霈覺得我打得好夸我關你啥事兒,你嫉妒嗎”
“我嫉妒你”陸潮輕笑一聲,懶懶散散朝他看過去“三分球都能投歪,你覺得我需要嫉妒你”
徐驍頓時熄火。
郁霈略有些無奈地想他怎么連這個也要爭,骨子里的狼性連這么細枝末節的地方也不放過,聽見別人給他的東西和別人一樣也要計較。
“陸潮。”
“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