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霈讓他煩得不行,“等你有點大師兄樣子的時候,還有,誰準你上來的,滾下去念戲文去。”
初粟咚咚跑了。
郁霈總算清凈了,樓上比上次來干凈了許多,大概是初粟趁他不在打掃過一遍,連杯子里都潔白一片。
他站在窗口往下看,初粟正好仰頭,朝他亮了個把式。
“初粟。”
“師父我錯了。”
郁霈沉默片刻,“過段時間我每天都來陪你,你說好不好”
初粟當即笑開“好啊好啊師父你要放寒假了嗎放多久呀我們能一起住一個月嗎那我晚上就給你打掃房間”
郁霈再次沉默,笑了笑“不是,我可能不上學了。”
初粟直接愣了,戰戰兢兢問“為什么啊你成績不是很好嗎是因為我嗎”
“不是,你接著練戲吧。”
郁霈不好和他解釋,索性將窗戶關上,看著老舊的清河班匾額輕舒了口氣,這樣也好。
這樣就能徹底斷了他和陸潮之間的牽扯。
一月中旬,陸陸續續開始期末考。
京劇系比其他系別要稍微晚一些,航天系最早,林垚考完就回家了,但徐驍非說郁霈一個人在學校寂寞,愣是陪了他半個多月才走。
郁霈猜測這幾天校長就會找他討論開除的事,果不其然,考試前一周,校長給郁霈打了電話,讓他去辦公室一趟。
平洲的一月奇冷無比,風仿佛帶著刀子往脖子里灌。
郁霈攏緊圍巾還是覺得冷,校園里除了被迫出來拿快遞的學生就只剩勤勤懇懇鏟雪的校工。
他搓了搓手捂在耳朵上,總算到了校長辦公室。
他攥了攥僵硬的手指,屈指敲了兩下,聽見里頭一聲沙啞的“進來”。
校長辦公室不止他一個人,還有一個瘦削精干一個肚大腰圓發量系數但同樣嚴肅的兩個男人。
好一個三堂會審。
郁霈一進來三人紛紛愣住,接著便是面面相覷這是郁霈
校長率先反應過來,“坐。”
郁霈也沒客氣,直接在三人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靜靜等他們用什么方式審判他。
“郁霈啊,這兩位想必你也不陌生了,黨委的鄭書記還有楊副校長,之所以叫你過來是因為你之前這個形象啊,確實是對學校產生了不太好的影響。”
校長說的冠冕堂皇,郁霈聽得面不改色。
“當然了,每個學生都是我們學校的珍寶,我們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開除一個學生,誰也沒有這個權利,但我這幾天收到了幾項舉報,你來看看是否屬實。”
郁霈起身走過去,看到他桌上放著幾張打印下來的照片,有孫樂有李哥,還有他一頭紅發當街打架。
“當然了,有教無類是我們教育工作者的信念,但你也要理解我們學校領導班子的難處。”
郁霈一下笑了,幻聽似的有兩股笑意從耳里傳來。
他一愣,回過頭看到倚在門邊的陸潮。
他雙眸里滿是血絲,但眼角卻勾著倦懶張狂的笑意,嗓音沙啞“少扯犢子,喜歡開除人是吧來,把我一并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