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體質這么弱,是不是承受不了這類刺激”
醫生點頭“是的。”
他也反應過來了老板的意思。
或許,正是因為舒白秋的體質太弱,才讓他避免了更多可怕的遭遇。
藥物控制、暴力侵害,舒白秋沒有遭遇這些,也許并非是他幸運,而是因為他承受不了。
那些人怕他身亡,才沒有這么做。
醫生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鬢邊的涼汗,順著傅斯岸始終未動的視線,他又向玻璃那邊看了一眼。
老實說,剛剛看小舒先生的反應,醫生只在心疼,卻并未料想,老板竟是瞬間想到了這么多。
醫生知道傅斯岸素來的性格,也知道許多事更需要冷靜的周全考量。
只是他不清楚。
這對舒白秋來說是不是件好事。
畢竟有精神壓力和心理問題的病人想要恢復,都需要長時間的情感修補與呵護。
傅先生本人,卻是顯而易見的極致冷靜。
醫生也只能盡心提醒道“如果方便的話,可以隔段時間做個復查。”
“不過以小舒先生現在的狀態,身體有問題也會很快暴露出來,應該不會有什么隱疾。”
“嗯。”
傅斯岸低應一聲,冷峻的側臉看不出任何波動。
這時,男人懷里的手機響了起來,醫生自覺側身回避,傅斯岸掃了一眼屏幕,便走了出去。
走到核磁室外一個無人的單間,傅斯岸戴上無線耳機,接起了電話。
通話那邊,正是剛到明城不久的助理b組的即時匯報。
匯報很簡短,信息量卻很充足。
助理b組是傅斯岸手下最擅長信息收集的一隊,之前在北美時都碩果累累,更不要說是這地界不算大的明城。
聽完匯報,傅斯岸抬手摘下了眼鏡,淡聲道。
“把舒白秋前五任收養人的所有信息查出來,全部。”
單間內用的同樣是冷溫燈,霜白的光線落在男人再無遮擋的眉骨和鼻梁上,更顯出一種迫人的寒涼。
“把這三年里,舒白秋在公開場合的所有露面記錄下來。”
傅斯岸用軟布細細擦拭著手中的鏡片,鈦銀的鏡架在修長的指骨間泛出薄薄的冷光。
他低磁的聲線依舊平靜。
“重點標記收養人對舒白秋做出的舉動,和他的反應。”
傅斯岸提的要求就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樣,清晰、明確。
也十足嚴格。
男人抬手戴上了擦拭之后光澤更冷的半框眼鏡,道出了最后一句指令。
那句話聽著輕描淡寫,卻必定會被毫無折扣地完美執行
傅斯岸說。
“不要漏掉任何一個細節。”
等傅斯岸接完電話,回到核磁室外,舒白秋還在那張承載床上平躺著,等待最后的一項腳踝檢查。
傅斯岸也仍然站在了剛才的單向玻璃窗邊。
一切看起來似乎都沒有變,但看著剛剛打完電話回來的老板,醫生卻隱約察覺到了對方的情緒。
那是被克制過的不虞,只留有一點尚未完全消散的余韻。
卻已經足以令人屏息。
讓人終于意識到。
比起談論舒白秋狀況時的過分冷靜。
這才是傅先生真正的懾人冰冷。
兩個人的全套檢查,足足持續了五個多小時。
待兩人相繼做完胃鏡,等半個多小時后麻醉效果退去,體檢結果也基本都出來了。
因為說了這是婚前體檢,要交換報告。醫生在征得同意后,分析體檢結果時,干脆就沒再分開,而是一同講給了兩個人聽。
傅斯岸的體檢報告并無什么問題,他才二十四歲,正值年青矯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