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輪椅被屬下拎走,傅斯岸直接抱著人離開了。
潘連推辭過一句之后,也沒真去送。看著一行人離開的背影,潘連那滿是橫肉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虛浮的笑。
劉經理試探著問“老板,您看”
“看什么”潘連哼笑,“不就是真傻了,虛的跟個小雞崽似的,大聲說話都能把他嚇丟半條命。”
“是是。”劉經理連聲附和。
舒家這小兒子的表現,的確是怯懦呆愣的小傻子無疑了。
潘連又哼了一聲“看這個傅家老大能裝多久。”
他看向窗外,會客室在一樓,能直接看到一層的出口。
傅斯岸的身形再度出現,懷里仍然還有著一個單薄的身影。
他居然當真一路抱著人走下了樓。
好像真把那個小傻子當寶貝似的,沒肯丟。
舒白秋被抱走,等到出了彩石軒,他就被傅斯岸換了一個姿勢,從橫抱變成了面對面的托抱。
這個姿勢讓少年能更輕松一點,可以自己把臉埋在對方的頸間,不需要應對旁人的視線。
但舒白秋其
實并沒有放松多少。
他安靜著,呼吸輕淺,反而在隱隱擔憂。
自己認出假貨的事是不是不該暴露
彩石軒的人或許并沒有懷疑,畢竟那仿造的貨品看起來的確天衣無縫,如果不是無意間伸手去碰,舒白秋第一眼也沒有從外觀上看出破綻。
但傅先生呢
一直等到走出彩石軒,走到停車區。舒白秋也沒聽到傅斯岸開口問他,為什么確認那是假貨。
明城今天大抵是降了溫,室外的冷風吹得舒白秋耳尖生痛。
一片沉默的靜寂里,舒白秋又忍不住在想。
這又會不會是傅先生設的局
看自己是不是真傻,還是只在假裝對翡石一竅不通
沒人說話,只有車門被打開的聲音,舒白秋被抱放在車廂后排,男人也俯身進來,坐在了他的身側。
汽車開始平穩行駛,就在舒白秋以為這周遭的安靜會更久的持續下去之時,他的下頜微微一熱。
傅斯岸伸手過來,長指捏住舒白秋的臉,將人轉了過去。
“”
傅斯岸皺眉。
舒白秋的臉頰冰涼。
少年氣息低弱,唇色蒼白,比披落的斗篷更顯出純粹的雪色。
他的鼻尖都沒有多少薄粉,只有圓盈盈的眼睛點了抹顏色,潤而碎亮。
好似也起了一場不安的薄霧。
傅斯岸低眸看他,很快松了手,轉而把舒白秋斗篷的兜帽拉起來,給人戴好。
“還好嗎”
蓬松的長絨蹭在舒白秋的頰側,讓本就單薄孱弱的少年看起來更小了一點。
舒白秋點點頭,示意沒事。
他習慣性地想隱藏自己的狀態,連目光都提前挪開了,安分地垂下去。
但頭還沒點到一半,舒白秋的下頜就被重新捏住了。
男人這次隔著臉頰兩側的兜帽捏住他,許是有了緩沖,力度都微微更明顯了一分。
舒白秋微怔,就見對方低下頭來,似是保持了剛剛在會客廳里防竊聽的習慣,說話時還和會同他離得很近。
“臉色這么白。”
毛絨絨的帽檐遮住了舒白秋的視線,被圈限的視野里,他只能看到傅先生英俊無瀾的眼睛,更明晰地感知到那靠得太近的鏡框上的微微涼意。
男人的嗓音聽不住情緒,只問他。
“怕潘連,還是怕我”
舒白秋一頓。
他沒想到傅斯岸這么輕易將人看透,也沒想到對方會這樣直接地說破。
舒白秋本能地想搖頭,不過還沒等他回答,頰側的力度就忽然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