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越又道。
“不過,他是帶著一位年輕男士去的,對方一直挽著他的手臂。”
“到了店里,那人有兩件看中的物品,傅鳴先生就讓他直接拿走了,連賬都沒記。只說,想要什么隨便拿,反正這些以后都是他的東西。”
蘇越頓了頓,又道。
“今天我被傅董派過來之前,傅鳴先生知道我要來見您,還讓我給您帶話,說,傅記的東西,一件也別想和他搶。”
換作對別人,蘇越不會傻到這樣貿然地直接傳話。
萬一上司被挑釁激怒,倒霉的可是中間的傳聲筒。
不過對傅斯岸,蘇越漸漸知曉他的能力,已經不會自作聰明到擅作主張。
面對傅少,一字不落的客觀轉述,反而最好。
傅斯岸聽完,果然不見有丁點怒意。
男人甚至低聲笑了笑。
“他倒是跟他媽不一樣,這么直率。”
許云衣喜歡故作柔弱,明明心思強勢,卻習慣把自己的觀點解釋成旁人的作用。
偏偏,暴脾氣的傅山鷹很吃她這一套。
傅鳴就不一樣了。
他有一說一,有一百絕不說九十九,對自己連丁點心思都不肯掩飾遮藏。
傅斯岸點評“清澈的天真。”
蘇越摸了摸鼻子,有些想輕咳。
這不就是罵傅鳴是純粹的蠢蛋
“隨他們動作,不用費心。”
傅斯岸道。
“有布置我會再通知你。”
蘇越正色,點頭“是。”
面對傅少,他不由自主地會坐直身體,嚴謹對待。
但蘇越發現,傅少本人說起許云衣母子時的平和散漫,卻也是真。
剛才對傅鳴,只聽傅斯岸的兩句話,不知情的,或許還以為他是真的很欣賞這個繼弟。
因為知曉蘇青女士的病逝,再
加上這些天來傅斯岸的布局手筆。
蘇越原本以為,傅少對現在的傅家會有著鮮明的恨。
但現下,蘇越卻發現。
傅少對傅家其實并沒有太多情緒,對傅鳴的叫囂更是沒分一個眼神。
真要說起來,那更多是居高的俯視,冷漠的不在意。
這種平靜的無波無瀾,也讓人忍不住會想。
如果傅斯岸沒那么在意傅家,不是迫切要報仇雪恨。那他這樣抽筋剝皮地處理彩石軒,又是為了誰
彩石軒哪里得罪了傅少
蘇越頓了頓。
他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蘇越想起不久前的珠寶店,傅斯岸抱出的那個少年。
那天,傅少單手插兜站在車前,垂眸看著人揮手再見。
當時蘇越還尚未覺出太多特別,現下再回想,那除了是蘇越第一次見到舒白秋,似乎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傅少的情緒顯露。
柔和的,煦然而溫緩。
盡管短暫,卻不再是傅少一貫以來的散漫與漠然。
不再像只是路過的袖手旁觀。
看起來不可思議的猜測,卻仿佛成了最像答案的那個。
蘇越想。
所以,真是為了那個小小舒先生嗎
對傅斯岸有猜測的人,并不止蘇越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