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3。”黎生說。
原來黎生就是他的室友,大概是輔導員提前告知了黎生他要入住這件事,畢竟唐郁手上沒鑰匙,黎生可能是特意沒睡一直在等他。
唐郁知道6號樓的寢室都是高年級的同學在住,他是個例外,因為當時寢室排到他時,正好沒寢室了,他才被安排到了623。
想到這里,唐郁真心實意道:“學長,謝謝你今晚幫我,我叫唐郁。”
黎生沒有回應唐郁。
宿舍里安靜到近乎死寂。
唐郁毫不在意地干著自己的事情,他在墻壁上摸到了開燈鍵,但開了幾下都沒反應,看黎生也沒什么別的舉措,唐郁猜測大概真的是學校到點熄燈了,他摸著黑找到了空床位,拖著自己一條瘸腿硬生生爬上了床。
當終于坐下來時,唐郁又意識到了一個糟糕的問題:
他沒帶被子。
這個點也沒辦法再買,好像只能找黎生借被子。
可被子是很私密的東西。
黎生可能不愿意把被子借給他。
唐郁蜷縮在硬床板上,安靜地雙手環抱住雙腿,將頭輕輕抵在沒撞傷的那處膝蓋上,準備就這樣湊合一晚。
忽然,砰得一聲悶響砸在唐郁腳邊,嚇了唐郁一跳。
“你是啞巴嗎”黎生冷冷的說。
唐郁伸出手,摸到了那丟到他身旁的東西,好像是
一疊被褥。
應該是絲綢,摸起來很舒服。
“謝謝學長。”
他什么都看不見,床單鋪得亂七八糟,但也勉強能睡。
唐郁鉆進了被窩。
這被子明明是干的,但透出一股陰冷,像是剛從空調間拿出的被子,隱約還透出一股幽幽的冷香。
唐郁努力暖被窩,但他不清楚是不是今晚突然降溫了,他裹著被子怎么也暖和不起來。
只不過今天折騰到現在,唐郁在是太累,蜷縮在微涼的被褥里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清晨的陽光灑滿整個寢室。
睜開眼的唐郁入目第一眼,是對面床位上奇怪的帷幕。
白色底幔、黑色幔頭和垂簾。
長長的黑白布料不僅遮住了床位,甚至將底下的書桌都遮得嚴嚴實實,很是古怪。
唐郁好奇地朝著四周看去,看到除了那張奇怪的床位外,還有兩張空床位,以及自己睡著的這張床位。
昨晚黎生給他的是一張銀色絲綢燙金被單,上面的花紋是由直線橫豎連結折繞而成的回字形。
唐郁看向灰撲撲的床板,他用手往床板上一摸,指腹上蹭了一層厚厚的灰。
黎生確實沒有打掃其他床位的義務。
不過他有義務要洗干凈黎生借給他的被子了。
唐郁抱著被褥爬下樓梯,他睡了一晚的硬床板,渾身上下哪里都酸痛,倒是昨晚受傷的左膝卻一點都不痛。
唐郁有點奇怪地挽起褲腳,拉到膝蓋處時,他瞪大了眼睛
只見膝蓋處的肌膚白皙細膩,沒有任何傷痕。
唐郁湊近努力細看,確實沒有看到哪怕一點薄紅,只有一股若有似無的冷香縈繞在他的鼻尖。
真奇怪,他傷口什么時候痊愈得這么快了還是說他昨晚痛歸痛,但并沒有真的受傷
唐郁沒有繼續多想,因為不確定黎生是不是還在床上休息,唐郁盡量放輕動作,輕手輕腳走進衛生間。
衛生間的燈是壞的,鏡面上也覆蓋著一層灰,打開水龍頭,過了幾秒才流出鐵銹紅似的水,放了好一會兒,水流顏色才逐漸從渾濁到清澈。
唐郁知道很久沒有動過的水龍頭會這樣,但黎生之前不都住在這里,是水管最近突然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