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咚哩好奇地觀察燈籠,“難怪你一直舉著它,原來是副本的特殊道具,不是有兩個燈籠嗎燕哥,我們要不把另外一個燈籠也拿了吧”
說著他看向燕朗,卻見燕朗緊緊盯著
燈籠,根本沒有回應他。
慘白的燈光照在燕朗的臉上,顯得那張臉沒有任何血色,如紙片一樣白,可顴骨處又出現了像是涂了腮紅的一團紅暈。
喵咚哩下意識停住了腳步,一種類似于他看到宿管阿姨時的惶恐感從心底生出。
“你探索出了它的用途嗎”燕朗伸出手,似乎想要從舍曲林手中接過燈籠,“不如讓我也來研究一下。”
“探索出來了一些。”舍曲林說著從燈籠殼子里取出了那截蠟燭,火光不斷搖曳,燕朗逼近的手停了下來,他注視著舍曲林:“哦比如”
“蠟燭對黎生副本相關的詭異起克制作用。”
“昨天我看唐郁的錄屏回放時,我就在想,為什么那個露出下半張臉的東西要吹滅蠟燭”
“是不想讓我們看到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事情嗎還是為什么”
“今天我和宿管阿姨面對面時,我發現了,她害怕蠟燭。”
“我舉著蠟燭往前走,她避開了我。”舍曲林說:“她在害怕我手里的東西。”
“其實你們應該也都發現了,晚上的宿管阿姨,其實不是真正的宿管阿姨,她更像是黎生副本的產物,起到和論壇一樣的作用,會每天通知我們黎生的不同變化,我問了很多nc,只有宿管阿姨和論壇里的那些人才知道黎生,其他nc對黎生一無所知。”
“哦,還有一個例外,就是三年前那位民俗學專業的唯一一個學生,他也知道黎生,并且,他也害怕蠟燭。”
皮一下很開心聽到這里已經呆住了,雖然他今天也陪舍曲林跑了一趟,但當時根本沒注意這些細節。
“當時我就在思考,他們為什么會害怕蠟燭是害怕燭身還是害怕火”舍曲林說:“我做了一些小嘗試,而后發現,他們害怕燭火。”
舍曲林說著用手指劃過火焰的焰心,他的眉毛都沒動一下,“焰心的氣溫很低,對正常人來說沒什么影響,但對一張紙來說,是會燒著的。”
“宿管阿姨,民俗學專業的學生,恰好是一男一女,他們總是出現在623附近,我看到他們許多次。”
“副本里的紅衣紙人、綠衣紙人,也恰好是一男一女。”
“我在想,是否副本里出現過的紙人,在副本外都有一個對應的人。”
“原本我并沒有很確定,但昨天最開始來上課的唐郁很奇怪。”舍曲林說:“唐郁并不喜歡我,每次我靠近唐郁,他總是有許多小動作,他的手指會蜷縮,肩膀微微內扣,他總是想離我遠一點,更遠一點。”
“但昨天我走到最開始出現的唐郁面前時,他沒有任何閃躲,他只是低著頭。”
舍曲林說:“后來這個唐郁離開了,再次回來時,那個看見我會習慣性微微移開身子、躲得遠一點的唐郁又回來了。”
“那時我就很奇怪。”
舍曲林緩緩道:“其實我搜過唐郁的證件照。”
他看過那張口罩和帽檐下的臉,哪怕論壇上都在傳唐郁不上鏡,他依然看了唐郁那張照片許久。
“昨天的錄屏很糊,但下巴和嘴唇出來的第一眼,我就認出來了。”
“那是唐郁的臉。”
“是唐郁的紙人。”
“唐郁在白天點蠟燭是為了驅趕那個紙人。”
“不過那個紙人很特別,它能吹滅蠟燭,我遇到的別的紙人都無法吹滅蠟燭,它們只是一邊暗中害怕,又一邊想要騙我扔掉蠟燭。”
說到這里,舍曲林抬起眼,他看向面無表情的燕朗,“我之前一直想不透,為什么第一天你下副本的時候,會遇到一個和你一樣長相的紙人。”
舉著蠟燭的手不急不緩地抬起,其實舍曲林并不是一個喜歡公布解題步驟的人,學生時代,他習慣直接寫出答案,沒有人會向他請教題目,所有人都知道他沒有耐心一步一步說得這么詳細。
為什么此刻他忽然有一種克制不住訴說的欲望
“只有我認出來了。”
他想這么對那個人說,可是那個人不在這里,所以說了這么多話,他卻還是想要敲擊桌面,轉移那種煩躁的情緒。
指尖輕敲了兩下蠟燭。
“燕朗,你怕蠟燭,對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