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郁聽那華麗的嗓音喚道:“郁郎”
下一刻,更為豐富急促的鼓點聲響起,戲臺的兩側飄上來了一個個戲子,不雖然它們的臉上同樣涂著濃重的顏色,那但都是慘白的底色配上紅艷艷的腮紅,那是一個個紙人戲子
紙人戲子一個個撲上了唐郁身旁,扯爛了纏繞住唐郁的袖子,裊裊煙霧繚繞在唐郁身旁,包裹著唐郁往下臺下飄。
臺下坐滿的紙人們朝著兩側避讓,露出了正中央一個奇怪的閉目紙人。
“小郁。”臺上的沈君行袖子一揮,將身邊所有紙人一掃而空,他望向唐郁柔聲問道:“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唱這出戲”
臺下那閉目紙人拍了拍它的大腿,像是示意唐郁坐在它的腿上,同它一起看戲。
唐郁站在這二人中間,他左看一眼,右眼一眼,眉頭蹙起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可是下一秒,唐郁突然捂住嘴咳嗽了起來。
在他咳嗽的剎那,所有的樂器聲都停了下來。
唐郁低頭用力咳嗽,他咳著咳著,一只手忍不住捂住心口,像是極為難受。
隨著唐郁這幾聲咳嗽,眼前紛紛揚揚的紅白碎屑全都落了下來,那陰冷的風不知何時停下,臺上的戲子和臺下的紙人如幻影般消失不見,耳邊傳來了玩家的聲音:“唐郁你該不會是吹風吹得感冒了吧誒快
看蜂鳥蜂鳥你什么時候醒了”
唐郁捂住嘴的手放下,他看著空蕩蕩的露天戲臺,臺上臺下什么都沒有,似乎這場戲早就結束了,而剛剛那一切只是他的錯覺。
但當唐郁轉過頭看向蜂鳥時,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來的蜂鳥正死死盯著前方的戲臺子看,她從眼睫到全身都開始顫抖起來,像是看到了極為可怕的噩夢,講師和囤囤鼠慌張地和蜂鳥說話,可蜂鳥好像什么都聽不進去,盯著戲臺子看的眼神越來越恐怖。
唐郁又咳了一下,其實他的嗓子并不癢。
但做戲總要做全套。
唐郁看向驚弓之鳥般的蜂鳥,他伸出手,漂亮的手指遮住蜂鳥的眼睛,透過指縫,似乎還能隱隱看到蜂鳥那充滿恐懼的眼神。
這樣的畫面讓唐郁不禁想起從前有一次類似的情況,大概是一年前,他剛搬到租在大學附近的那個小區時,有個變態在跟蹤他。
沈君行趕走了那個變態。
本來這在唐郁的生活只是一個再小不過的小插曲,但那天住他對門的那個鄰居在和他走同一條路上,那個女生就走在他的后面,很可憐地被牽連,被那個變態嚇到了。
于是他走到那個女生面前,伸出手,虛虛遮住了那雙盛著不安靈魂的眼睛,好像一個簾子輕柔地遮住了所有的噩夢。
那只漂亮的手移開時,露出的是一雙溫柔的藍眸,視野在這一刻變得清晰,不再出現雜亂的黑點和紅點,也不再出現夢魘一樣的血瞳,她唯一能看到的,忽略周圍一切看到的,就是這雙如天空、如大海一樣的藍眼睛。
“早上好,蜂鳥。”
蜂鳥那渾渾噩噩的思緒都在這輕柔的語氣中陷入了平靜,她聽到系統提示她的san值恢復到6點、7點8點直至滿點的聲音。
所有困擾著她的痛苦和悲傷好像都在這一刻,被那只手輕輕拂去了。
晨曦灑落在那雙藍眸里,灑落在她的身上,讓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與愜意。
“早上好。”蜂鳥眼眶微微發紅,卻不再是因為癲狂,那酸澀的眼睛有些狼狽地看向天空,看向那憂郁又包容的藍,半晌她才道“你我記得你說你需要幫助,現在有什么是我能為你做的嗎”
玩家是連怪物都想要掌握的特殊存在。
它們用詭異的力量去誘惑、脅迫、甚至直接操控,試圖掌握玩家。
但掌握玩家的辦法不止這些。
比如,還可以用愛。
在這一方面,唐郁向來是無師自通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