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行卻還是站在原地,他抱著貓,肩頭上趴著的黑貓貓眼直勾勾盯著郁辜,鏡片后的眼眸一錯不錯地望著唐郁,貪婪的、深情的、憐憫的、溫柔的,“小郁可能還不了解現在的雙喜村。”
事實上唐郁連過去的雙喜村也不了解,他甚至之前都不知道這個村子叫雙喜村。
沈君行憐愛地撫摸了一下懷里的小黑貓,“一向溫順的咪咪要進雙喜村的時候,突然反應非常激烈,我一時不察,讓它跑走了。”
“現在雖然找回來了咪咪,可它的前爪卻莫名其妙出了問題,都說黑貓辟邪,我想這個村子里可能確實有些不對勁。”
“小郁知道我為什么會來這里嗎”沈君行柔聲道:“因為雙喜村最近出現了一種怪病。”
“好端端的人一批一批突然就死了。”
“死前沒有任何征兆,鬧得人心惶惶。”
聽著不遠處傳來的嗩吶聲,唐郁的心臟莫名跳得很快。
“這個小村子里沒有醫院,要看病得去鎮上的小診所看病,普通的小病診所打個吊瓶也就好了,但最近雙喜村的病卻是小診所怎么也看不好的,就有雙喜村的村民跑到了城里的大醫院”
“也就是第二醫院。”
“那個患者和我說沈醫生,救救我。說完這句話,他就死了。你說怪不怪”
一根根紅色藤蔓纏繞住了沈君行的腳踝,順著他的醫師褲往上攀爬,隨著藤蔓的蔓延,無數細小如絲般的根系扎進了血肉里,像吸食著土壤里的養分般咕嚕咕嚕吸食著血液。
而沈君行卻面不改色地俯下身,他湊近副駕駛上無處可逃的唐郁,繪聲繪色描述道:
“他說那句話的時候嘴巴張得好大,我能看到他紅艷艷的咽喉里面,開出了一朵花。”
鏡片上映出了唐郁此刻呆呆仰起的臉,和驚恐瞪大的眼眸。
他看到沈君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嘴里鉆出了一條紅蛇一
樣的東西,那蛇口咬著一朵純白的花。
鮮血從花蕊上滴出,似乎要濺到唐郁的臉上。
沈君行那俊美的皮囊上破開了無數裂痕,耳邊傳來了郁辜有些陌生的冰冷聲調:“你違規了。”
鮮血滴在了唐郁的眼里,染紅了視野,熟悉的幽香撲面而來,唐郁忽然感覺自己好困好困。
他閉上眼,在副駕駛上沉沉睡去。
唐郁的耳邊傳來了郁辜的聲音“我們馬上就到了。”
到了到哪里
唐郁腦海里似乎有一個聲音在說“當然是回雙喜村了,你要跟郁辜在雙喜村結婚。”
雙喜村
濃密的睫羽顫了顫,唐郁睜開眼,看到外面昏暗的天色,太陽不知道什么時候下山了,朝著四周望去,連綿不絕的山脈在昏暗的天色中像是匍匐在地的狩獵野獸、又像是一堵堵游走的圍墻。
“老婆,你醒啦”
唐郁被顛簸的山路震得一搖一晃,他有點茫然地看向主駕駛,只見郁辜手握方向盤,腳踩油門,以沖刺般的速度向前方沖了過去。
唐郁被郁辜在這陡峭山路上飆車的做法嚇了一跳,心臟好像都要從嗓子里跳出來了但這個從嗓子里出來什么的東西聯想莫名讓他有些不適,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無措地用雪白的手指壓住胸口。
夾雜著花香的山風從車窗往灌了進來,揚起了唐郁額頭的發絲。
唐郁好像聽到了什么尖銳的聲音,好像郁辜開著面包車從什么東西上重重碾了過去,但還沒等唐郁細想,下一秒,更為強烈的嗩吶聲響起,唐郁下意識聞聲看去,只見前方出現了一個村莊的輪廓。
那是一個看起來很常見的鄉下村莊形象,村口有長滿了麥子的田地,還種著一棵槐樹。
槐樹枝紅白相間,很是醒目,紅色的是一根根藤蔓,白色的是飄飄揚揚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