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里黑漆漆的,燈筒里的燈光打到里面忽明忽暗的,他們的耳邊除了沉悶的水流聲以外,還能聽到一種奇怪的吞吐聲,應該是里面機械的聲音。
扒在洞口邊,佩德召喚出兩根蔓德拉藤將洞口邊的機械手臂困住了,隨即他又向洞口內伸出好幾根蔓德拉藤。
藤蔓在進入之后隨即呈螺旋狀攪動了起來,不過沒攪太多下,堅韌的蔓德拉藤很快將里面的機關卡死了,感覺洞口內沒有吸力再傳出來,也聽不到那詭異的吞吐聲了,兩人才再次一前一后向洞口游去。
里面是一條長長的、看不到盡頭的黑色管道,游進去之前他們已經做好里面更黑更臟的打算了,然而
光
又往里游了一段時間,他們竟然在管道盡頭看到了光
齊頭并進一起往前游的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隨即加快了游動的速度。
穿離洞口的瞬間,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佩德劃水的手臂微微停頓了一下,不過也就是片刻而已,他隨即繼續游動起來,跟在卷身邊,兩人游到了光亮的水域之內。
光,從這片水域的頂部投射而來,他們此刻正在這片水域的水底,出人意料的,這里的垃圾并不算多。
起碼比他們想象中的垃圾堆積如山的樣子要少的多,而且沒過多久,他們還在上方看到了撈網。不是剛剛機械掃把那般巨大尺寸,而是挺小巧的普通撈網,好幾只撈網同時探下來,試圖去夠懸浮在水中的垃圾。
見狀,佩德直接召喚出一根蔓德拉藤,精準的圈住其中一支撈網,他隨即拉住卷,然后就等著對方把自己撈上去了。
“阿力,阿直,快快幫我我好像撈到一個大家伙”岸邊,正在使用撈網撈“魚”的小男孩大叫出聲了。一邊繼續用力將撈網往岸邊拽,他一邊呼朋喚友請別人來幫忙。
這是常有的事,別看他們歲數不大,可是已經有了多年的合作經驗,原本還在旁邊撈東西的男孩女孩們將撈網放在一邊,隨即便跑了過來,有的幫他穩住撈網,有的則抱住他的腰,然后后面跑過來的小伙伴再抱住前面一個人的腰。
“一二一二”唯一一個沒過來幫忙的是一個掛著兩串鼻涕的小毛頭,看樣子也就一兩歲的模樣,沒那么大的力氣,他就用僅會說的話幫大哥哥大姐姐們喊口號。
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終于把水面下的“大貨”拉上來的時候,最后一個小伙伴一屁股坐地上了,然后前面的小伙伴有一個算一個,疊羅漢似的倒了一地,最后還是隊伍最前頭、一開始撈到“大貨”的小男孩還惦記著自己撈到的東西,用手撐起身體勉強看了眼撈上來的東西,再看到是兩個人之后重重倒了下去,嘴里還大叫了聲“原來是尸體啊”
聽起來怪失望的。
倒是原本拖著鼻涕為兄姐喊口號的小毛頭拿起一根樹枝,用它捅了捅地上的“尸體”,半晌咯咯笑了起來。
眼瞅著小毛頭拿著小棍向卷捅過去了,佩德一個鯉魚打挺跳
了起來,只把小家伙也嚇了個屁股墩兒,不過小家伙可沒哭,用手背一抹鼻端的兩股鼻涕,他看著佩德繼續笑了。
他這邊沒事,旁邊原本癱軟在地正在休息的大一點的孩子可是嚇了一跳,眼瞅著“尸體”居然復活了,他們急忙一個個都站起來了,將小毛頭護在最后頭,其中一個小男孩隨即警惕地站過來,抬起頭問向佩德“你、你們是什么人怎么忽然活了”
他的口音有點奇怪。
佩德挑了挑眉“我們本來就沒死好不好”
隨即,他便更理直氣壯地反問對方了“倒是我想問你們是什么人這里不是垃圾處理廠嗎你們是工人家屬”
男孩被問得一愣一愣的“我們我們不知道什么工人家屬,我我們就生活在這里,這是我們的家。”
“哎”佩德愣住了。
他這邊和小男孩大眼瞪小眼,卷已經站起來,脫掉衣服擰了一遍又重新穿上,然后他摘掉了臉上的面罩。
“這邊的空氣無礙。”抬起頭,他對佩德道。
佩德點點頭,這才將自己臉上的面罩也摘了下來。
對面的幾個孩子看著他們戴面罩的動作,有個小的還想偷偷碰一下佩德摘下來的面罩,被他身后的姐姐一巴掌打開了手,這個女孩是個細心人,看著卷穿著濕衣,又看看佩德也開始擰衣服了,她就在旁邊升起了一個火堆,材料都是現成的,就是旁邊晾曬好的紙盒子。
這些紙盒子有很多,看包裝應該都是他們從水里撈出來的,撈出來,然后洗干凈曬干了,堅固好看的紙盒被單獨放在一旁,破損的紙盒則被曬干撕成小塊,就堆在一邊,小女孩生活用的就是這種撕成小塊的紙盒碎片。
除此之外,岸邊很多垃圾都收納的整整齊齊,舊衣物,舊家具,舊電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