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軍訓。
云詞睡得晚,第二天被鬧鐘吵醒,抓了把頭發爬起來的時候,宿舍其他人已經穿戴整齊,打算去食堂吃早飯了。
見他醒了,潮男問“要不給你帶份早飯回來”
云詞活像那種開學第一天就遲到的“什么都行,謝了。”
潮男“客氣,剛分班表下來了,法學系總共兩個班,咱們都是一個班的,都二班,等會兒一塊兒去班級報道,領教材和軍訓服。”
雖然有部分人混寢,但寢室基本還是按專業劃分,所以寢室里有同班的很正常。
潮男又問,“你昨晚很晚睡嗎。”
“打游戲,”云詞隨口扯,“通宵。”
“”
可以。
南大學校分成幾個校區,法學系在綜合樓附近,離寢室樓有一段距離。云詞咬著潮男捎來的包子,剛踏進班級,就聽見有人喊“誰是云詞”。
云詞把塑料袋扔垃圾桶,順便舉了個手。
那人看見他,大概沒想到班里會有個長成這樣的,愣了下,又問了一遍“你是云詞”
云詞“嗯”了一聲“有事嗎”
“好事的話我是。”
他又說,“壞事我再考慮考慮我是不是。”
那人回過神,說“應該也不算壞事,輔導員讓你去趟辦公室。”
大學除了專業課老師以外,和學生聯系最緊密的就是各班輔導員。男輔導員甚至有“男媽媽”之稱,畢竟學生在這個階段都離開了父母,進入學校獨自生活,除了學業外,也得管管這幫孩子的生活起居。
他們系兩個班,輔導員都是同一個人。
“我姓高,高平陽,是咱們法學系的輔導員,”高平陽有著這個年紀和這個職稱相符的地中海,手里抱著一杯紅茶,自我介紹說,“跟你爸之前是校友,你應該聽你爸跟你說了。”
“這次叫你過來,是想找你談談咱們法學二班班委的事兒,你的入學成績我看了,全班第一。軍訓期間咱班需要有個臨時班長,你高中也是班長,應該很有經驗了,你要愿意的話,軍訓期間先暫任一下二班班長這個職位。”
辦公室里人來人往的。
云詞對臨時班長這個事兒沒什么意見。
他聽高平陽說了一系列軍訓注意事項,全程很淡然,最后在高平陽掏出兩張表的時候,表情一點點裂了。
高平陽拿的是法學系一班二班的名單。
一班的名單上,虞尋兩個字突兀地撞進他眼里。
云詞打斷“高老師。”
高平陽看他“怎么了,還有什么問題嗎”
云詞抬手,面無表情地指了指一班的名單“這個字是什么字。”
高平陽“虞。”
云詞手指往邊上微微挪半寸“這個字呢。”
高平陽不明所以,還是說“尋怎么的,你不識字”
云詞收回手,復雜又平靜地說“沒什么,就是想確認一下。”
就像重癥病人在拿到病例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去復查一樣。
但一般復查結果,不會有什么改變。
就跟他現在一樣。
他倒是希望自己不識字。
不識字就不會看到這么晦氣的名字。
他走出辦公室的時候,也反應過來那天吃飯的時候,那個微妙的表情,以及沒得到的回答是什么了。
李言報,剛得到消息
李言虞尋跟你一個系
李言你現在精神狀態還好嗎
李言不過他和你不在一個班,也算不幸中的萬幸。我實在沒想到,這偌大的一個學校這么多的專業他為什么非得報法學系,這是專門盯著你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