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箱半的水”
“今晚必須全都喝完,”周文宇就穿了條褲衩,裝扮清涼,問他,“這水保質期難道就截止到今晚嗎。”
云詞一條腿曲著,腳踩在床位邊沿,臉色不太好“也可以這么理解。”
周文宇又問出一句“你又是為什么要買這兩箱馬上過期的水”
云詞“”
因為想在虞尋面前想扳回一城。
讓他非得請他喝水。
但他不可能把這個想法說出去,更不可能主動提及虞尋。
只有李言敏銳地意識到這絕不僅僅是兩箱普通的水,他品著嘴里清涼的薄荷水,品嘗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多么熟悉啊。
戰火的硝煙味。
他感覺這清涼辛辣的薄荷水有點上腦,幾瓶灌下去后,他忍不住挑破“這水不會是因為虞尋才買的吧”
“”
“你別這樣看我,實在是很像當初你高一和虞尋為了搶小賣部的雞腿,花光所有零花錢買了三十份說是要請全班同學一人一份的樣子,也很像你倆高二打籃球的時候,為了搶那個有某球星簽名的籃球的使用權,你想搶占先機,甚至翹了堂數學課。”
“哦還有,有回年級第一是虞尋,你放學后連網吧都不跟我們去了。晚上凌晨三點找你你都在線,問你在干什么,你跟我說別問,但我猜你在刷題。”
類似的例子李言還能滔滔不絕地舉下去
“讓我猜猜這兩箱水的由來,該不會是你倆在小賣部偶遇,看見他買了一箱水,你大手一揮,就跟老板說你要兩箱吧。”
很難講李言的猜測跟實際情況相比哪個更離譜。
“話這么多,”云詞又擰開一瓶水遞給他,“接著喝。”
開學以來和云詞接觸后,周文宇感覺他沒有看起來那么不好相處,大部分時候哪怕不小心得罪了他,下場其實也不會死太慘。
于是周文宇也沒了顧慮,他一邊打嗝一邊驚詫,問出好奇已久的問題“還有你們當初一起缺考”
聽見缺考兩個字。
云詞記憶被拉回到高中時候的某天。
半晌,他說“我那天發燒。”
周文宇“我們都以為那是托詞。”
“”云詞說,“燒到快四十度,哪門子的托詞,誰造的謠。”
周文宇又問“那虞尋又為什么缺考”
云詞“不知道。”
周文宇“那其他各種流傳的事件也都是假的哈哈哈哈哈,我猜也是。”
云詞平靜地想了想說“除了缺考以外應該都是真的。”
周文宇“”哈不下去了。
最后周文宇忍不住感嘆“你們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宿舍里突然有瞬間寂靜。
只剩下網癮少年敲擊鼠標的聲音。
什么仇什么怨。
這個問題突然間冒出來,云詞第一反應居然是有點找不著答案。
頭腦變得空白,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和虞尋實在“打”了太久了。
三年時間,最初的起因已經逐漸變得不那么重要。
就像一根繩子,最開始的那個死結,早被后面無數個死結覆蓋住。
而且高中那會兒,正是最容易沖動的年紀。
那份針鋒相對的少年意氣也泛著十足的青澀和莽撞勁兒,甚至有時候顯得固執且不講理。
他順著這句話,久違地想到了和虞尋的第一次見面。
記憶被拉扯回高一那年。
三年前,盛夏時節。
高一第一學期,高中生活有條不紊地展開著。
西城高中作為市重點學校,對學生的行為規范有著極其嚴格的要求,云詞雖然當著班長,但對很多事情都睜只眼閉只眼。每天晚自習,班長都得在講臺前坐著管理秩序。
那會兒的云詞不坐講臺,坐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手撐著下巴,很早就寫完作業,幫班里人盯梢“老嚴從辦公室出來了。手機都收一收。”
他這班長當得極有統治力及威懾力,底下人紛紛行動“好的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