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詞所有內心戲全都變成了臟話。
就在云詞決定他要不還是別管王壯死活的時候,街對面出現一個似乎有些眼熟的身影。
個子不高,很瘦,老老實實地背著個書包,劉海有點長了,細碎地遮在眼前,戴了個細框眼鏡是他們寢室那個彭意遠。彭意遠雖然學表演,但是整個人看起來都像報錯了專業。
平時在寢室里,他也是最安靜的那個,話不多,沒什么存在感,導致云詞多看了幾眼才確認。
不止他看見了,虞尋也說了句“那不是小彭嗎。”
以虞尋的性子,下一秒怕是要隔著條街和彭意遠打個招呼。
然而下一秒,彭意遠就被兩三個人一把拽了過去。
為首的那個手里拿著根煙,說話時把煙塞進嘴里叼著,臉上掛著笑。
那人跟彭意遠勾肩搭背的,其他人跟在兩人身后。
虞尋看著那幾個人,問“你怎么看。”
云詞說“不太對。”
“是不太對,”虞尋說,“如果是朋友,他不會那么緊張,書包帶子都快擰皺了。”
云詞還在想要不要過去看看,但是遠遠看見那個人和彭意遠說了什么,然后又松開了搭著他脖子的手,帶著他和其他兩人往一條巷子里拐進去。
他剛想說“信息太少,不好下判斷”。
就見虞尋已經把工作服脫下來,反手扔給流子讓他幫忙拿進去“過去看看,這不是我第一次撞見了。”
云詞“不是第一次”
“嗯,”虞尋說,“前幾天也撞見一次。”
“當時不太好確認,但今天看這情況,估計八九不離十吧,應該是被人找事了。”
正常情況下,云詞肯定會拒絕和虞尋一起行動,實在不行,也不是沒有“兵分兩路”、“各自行動”這兩個選項。
但眼下這個情況,云詞顧不上多想,等他反應過來已經跟著虞尋沖出去了。
巷子里。
彭意遠低著頭,從書包里拿出厚厚一沓錢“就只有這么多了。”
叼著煙的人接過錢,數了數,然后把嘴里的煙吐在地上,罵道“就這么點打發誰呢”
“再去問你爸媽要點,就說學校開學要收錢,什么學雜費,社團費的,你們這種大學生雜七雜八的借口不是很多。你們離家上學,他們肯定愿意多給。”
他說著,又看了眼彭意遠的書包,臨時起意道“帶手機沒有,現在就給你爸媽打電話。”
彭意遠被他罵得不敢吱聲,但還是堅持說“我不想問我爸媽要錢。”
“不想問”
“他們會擔心的。”他說。
“要點錢就擔心了,”叼著煙的像是聽見了什么笑話,“等你被我們送進醫院,他們就不擔心了”
結果他話音剛落。
原本從巷口照進來的光突然被兩個人影遮住,狹窄的巷弄一下變得昏暗起來,逆著光影的兩個人并肩走進來。
其中一個笑吟吟的,嘴里卻說“聽起來,你這個人應該沒爸媽吧。”
“挺可憐的,”等他走近后,眉眼才變得清晰起來,他眼尾揚著,不管說什么都好像自帶笑意,閑散地說,“這樣,我倆犧牲一下,勉強可以給你當兩個爹。”
另一個有點冷淡地婉拒“我就不了。”
他接著說“不是很想有這種兒子。”
彭意遠睜大了眼。
他沒想到在這種時候,寢室舍友會突然出現。
還是兩個鬧不和的室友。
為首的人愣了愣,然后惱火道“媽的,關你們屁事,想打架啊”
“不打架,報警了,”虞尋晃了晃手機說,“剛才爭分奪秒報的,警察估計十分鐘內趕到。都成年人了,誰還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