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網吧老板。
老熟人了,不過畢業大半年,云詞不確定對方還記不記得自己。
“沒買,”云詞說,“送錯了。”
網吧老板“沒送錯,就是給你的,拿著吃吧。”老板叼著煙在邊上的空位置上坐下,“畢業了啊,挺長時間沒見你了。”
云詞接過泡面,感到意外,他隨口說“記憶力挺好。”
網吧老板“畢竟帶著一個班的人過來,和另一個班的人打游戲比賽這種事,我開網吧那么多年,也就見你干過幾次。”
被青春往事意外攻擊的云詞“”
寫題寫得昏昏欲睡的劉家宇倒是忽然清醒“這么屌的嗎你才是校霸”
云詞也懶得解釋了“嗯,一個打你十個。”
劉家宇“還好當時我認慫認得快。”
網吧老板又張望幾眼,說“另一個呢怎么不一塊兒回來看看。”
云詞提醒“老板,你這黑網吧。”
當返校呢。
這么光榮,還要常回來看看。
網吧老板叼著煙,煙頭隨著他說話時抖動“黑網吧怎么了,來我這的學生出勤率可比在學校高,怎么不能算學生時代重要的回憶”
他說著,又問“所以你們沒一塊兒來啊”
云詞知道他說的是虞尋。
于是說“沒。”
網吧老板干一行愛一行,“這都畢業了,你們還一個學校么,說起來,他家里的事情解決沒有,就當初那個整天找他的,不至于到了大學還無家可歸睡網吧吧。”
云詞聽到前半句,下意識反應到虞尋姑姑的事,但聽到后半句,他懵了一下。
“整天找他,”云詞重復了一遍,“無家可歸”
網吧老板“昂。”
雖然有點遙遠了,但由于記憶深刻,網吧老板還是能準確描繪出當年的情況“那時候他整天睡網吧,還有個男人總在附近轉悠,罵罵咧咧地要找他。不過每回都沒找到,網吧邊上有個儲物隔間,能躲人。”
和網吧老板的說話聲同時響起的,還有當初虞尋隨口說話的某句話。
“其實那段時間無家可歸,只能在網吧吃點泡面,沒想到你特意出來陪我通宵。”
云詞回過神說“什么男人,多大年紀。”
網吧老板努力回想“方臉衣服穿得挺臟的,人特別兇。”
“不過后來你就來了,你倆開始打游戲。”
網吧老板繼續回憶“等你走之后,假期結束,那小子還是隔三差五會過來,也不玩游戲,搞得我他媽也怪害怕,努力半天特地聯系上你們那個教導主任,讓他來附近趕緊把人帶走。”
教。導。主。任。
云詞突然不說話了。
倒是劉家宇在邊上探頭,爆了句粗口“嚴躍”
網吧老板“好像是姓嚴吧,叫不叫這個名字我忘了。”
那一瞬間似乎有細微的電流從記憶里穿過,很多細節被串聯起來。
網吧老板嘮了這么一會兒,又忙去了。
劉家宇在邊上喋喋不休“我靠我下次也要請一個班來,再把我們年級倒二叫上,我也要這樣挑釁他”。
云詞一句都沒聽進去。
他莫名有點心神不寧地把劉家宇寫完的卷子改了,整張卷子二十道題,他對了兩道。
后半夜,劉家宇睡得東倒西歪。
中途他還半夢半醒嘟囔了一句“原來睡網吧這么不舒服,早知道不和家里吵架了。”
“”
云詞抬手,用最后一絲耐心,把劉家宇蓋在身上的校服外套往上扯,沒過了他整顆頭,把人罩得嚴嚴實實。
大概上午七點,云詞把人趕去西高。
看著劉家宇進校門,然后他才轉身等車回學校。
云詞站在車站,恍然驚覺冬天過去了。
天氣越來越暖和,也逐漸變得悶熱起來,冬日呼嘯而過的風也似乎開始漸漸止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