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結束完爭吵上樓已經是十分鐘以后的事情。
人還沒進寢室,就聽見路嘉洋聲音從寢室內傳出。
“不用帶這么多,怎么還把棉服拿出來了,這才九月”
一進屋,就見路嘉洋正坐在椅子上,腳邊攤著個黑色行李箱。
江元洲站在敞著門的衣柜前,正默默將一件暖黃色棉服塞回衣柜。
塞到一半,他又重新拿出,跟路嘉洋打商量。
“往年海市的九、十月,總會有幾天冷空氣。”
路嘉洋趴在桌上笑得沒話講,妥協擺手“你喜歡放就放吧。”
江元洲一秒不帶猶豫,疊好手里的棉服放入黑色行李箱。
“小路,你要搬出去住啊”文欽磊見狀問。
“打石膏這陣子先去我弟那住,等腿好了就回來。”路嘉洋解釋。
“也是,打著石膏上下爬五樓挺不方便的。”文欽磊點點頭。
錢英卓跟在后頭問“你弟住哪啊離咱們學校近嗎”
路嘉洋報了條街道名。
“那好像不算特別近。”錢英卓想了想,忽然又道,“而且貌似離七中比離海大還遠弟弟為啥去那住啊我記得七中附近有好幾個小區吧,環境都挺不錯的。”
路嘉洋言簡意賅“有人接送。”
錢英卓當即不再多問,找路嘉洋要生態學筆記。
路嘉洋按下江元洲準備往行李箱里塞的厚絨棉褲,抽空應“昨天梁陶晗借走了。”
梁陶晗吹了聲口哨“我還沒開始抄,你老老實實等著吧。”
錢英卓扭頭就去跟梁陶晗干架。
沒干兩架,又聽見文欽磊欠欠道“我昨天就預約過了,所以你要排我后面。”
錢英卓頓時又去跟文欽磊干上了。
就在這么片雞飛狗跳中,路嘉洋相繼按下了江元洲企圖往行李箱里放的一雙棉靴、兩條棉褲、三套保暖內衣,終于和江元洲達成共識地收拾好了行李箱。
正按著文欽磊讓他叫爸爸的錢英卓注意到,出聲問路嘉洋“你們現在就走嗎”
路嘉洋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向江元洲。
江元洲溫順道“我聽哥的。”
路嘉洋又看向錢英卓“你有什么事嗎”
錢英卓姑且暫停對文欽磊的制裁“前天讓你喊你弟吃飯你不是說下次嘛。剛好今天人都在,昨天我們又害你腿折了,連你這份帶弟弟一起,我們請你們搓一頓。”
路嘉洋又轉回頭看向江元洲。
一對上江元洲視線,他瞬間福至心靈地笑“還聽我的”
江元洲點頭。
那路嘉洋必然是不會跟寢室三人客氣的。
好歹得把這條腿折進去的吃回來。
于是眾人最終挑了家火鍋店。
火鍋店招牌是骨湯湯底。
店開在非商業區的一條街上。
幾人來得早,店里沒什么人。
他們果斷地挑了間清凈包間。
錢英卓一坐下,當即讓服務員往湯底里多放幾個大棒骨。
路嘉洋笑罵著朝他丟了包紙,不客氣地掃上桌角的碼,和江元洲湊一塊點起了餐。
江元洲以前身體差,東西吃得大多清淡。
路嘉洋看著點單界面實時同步的其他幾人狂加的肉,輕聲問江元洲“你現在吃東西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忌口嗎”
服務員端進來冒著熱氣的鍋底,沸水聲頓時環繞包間。
江元洲坐得離路嘉洋更近了些,近乎湊到他耳邊回應“比以前少忌口很多,牛羊肉可以適量吃了。”
路嘉洋聞言,默默收回準備減少兩份牛肉的手,抬手揉了下有些癢的耳朵。
梁陶晗坐在路嘉洋和江元洲正對面。
他靠在椅背上低頭點菜,余光卻總不受控地落到對面兩人身上。
隔著冒骨頭香的氤氳白霧,他看見路嘉洋和江元洲胳膊挨著胳膊,腦袋抵著腦袋。
兩個人近到毫無距離可言。
梁陶晗印象里,路嘉洋雖然是個非常好相處的人,但他平時并不怎么喜歡與人有肢體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