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從后頸順著脊背一路都在小幅度顫抖。
他其實并沒有那么緊張,畢竟浪蕩的人設就擺在那里,沈頌臣也很清楚他是什么樣的人。
令他發顫的是沈頌臣不斷用嘴唇碰著他的耳朵,氣息也熱,燙得那塊皮膚難受。
而且,還有沈頌臣說得這些話讓宋郁下意識覺得,對方要對他做些什么。
他很困。
沈頌臣說得那些并不是真的。
宋郁吸了吸鼻子,好脾氣地跟對方解釋清楚“我有事情要出去,需要讓他帶著我。”
少年的聲音里有明顯的困意,甕聲甕氣的,像在撒嬌。
“那他親你了嗎”沈頌臣語氣里的醋意淡了些,但也沒徹底消失。
他和陳疏岸只見過一次,在研究所的走廊上。男人長得人模狗樣,表情淡漠,看起來倒像個不懂感情的書呆子。
可對視那一眼,直覺告訴他,陳疏岸在某些方面跟他很像。
“沒親我”宋郁輕哼了聲,“在跟我說話之類的,肯定別人看錯了你、你煩死了。”
大概是大半夜被弄醒,還問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宋郁的聲音又可憐又不耐煩,到最后朝男人手臂上咬了下。
可那點力氣對高大厲害的異能者來說根本不算什么,反而讓人覺得心癢。
妒意漸漸被另一種欲念替代,沈頌臣像條野狗一樣,對著宋郁的臉頰不斷親吻著。
幸好除了長達半小時的吻,沈頌臣沒再做什么。
不過中途還問了一些問題,問現在喜不喜歡他,和他接吻舒不舒服,宋郁被纏得又煩又困,連連承認才終于被松開。
沈頌臣似乎滿意了,貼著他的臉頰說一些“好喜歡你”“給我當老婆”之類沒羞沒臊的話。
宋郁已經沒有精力去管對方了,他自己的嘴巴又酸又疼,無奈只好伸出舌頭朝軟爛的唇角舔了舔,想要緩解一些。
結果沈頌臣又想貼上來。
這回宋郁立刻躲開,小臉冷著,語氣也兇巴巴的“我真的要睡覺了。”
“嗯。”
嘴上答應著,手上卻抱著他的腰不放。
宋郁“”
他已經沒脾氣了,把人推開打算去洗手池那里洗臉。
結果下床的時候,才借著床頭昏暗的小夜燈看清那扇連著隔壁房間的推拉門,是開著的。
宋郁心里咯噔一聲。
為什么他記得睡覺前是關著的
后背抵上一個熱源,沈頌臣像是塊狗皮膏藥似的黏著他。宋郁立刻回頭,他又不安又生氣,但怕吵醒另一個房間的人,壓著聲音“你把這個門打開的嗎”
沈頌臣朝門淡淡掃了眼“抱歉,剛才來了時候忘關了。”
宋郁抿了抿嘴唇。
怎么連這個都能忘啊。
但沈頌臣也不是故意的,他也
不好再責怪對方。于是放淺呼吸朝對面的房間看了眼。
陳疏岸房間里沒開夜燈,很黑,也很安靜。
隱約能看到床上有個人平躺著。
應該睡著了吧宋郁輕手輕腳關上了門,隨后又開了盞小燈,走到洗手池那邊打算洗臉。
沈頌臣又圍過來,緊挨著他的肩膀,也不知道從哪里弄了張手帕,打濕之后幫他擦掉臉上的水珠。
兩人投在墻上的影子交疊在一起時,另一個房間,躺在床上的男人睜開眼睛。
漆黑深邃的鳳眼里毫無睡意。
他并沒有異能,但感官卻比平常人敏銳。
尤其是,有人特意打開了中間那扇門。
他能聽到沈頌臣那些質問的話,也聽到了宋郁的否認。
即使在末日,人們看閑聊的本質依舊沒有改變。他清楚地知道,白天帶宋郁從研究所出來后,基地里會傳出怎樣的謠言。
但他好像,任憑著這些流言四起。
可就在聽到少年親口否認是,他的心臟深處不由涌起一股失落感,也不知道從何而來。